说着,他手上的力道更紧了。怀中人吃痛,反手抓住他的大腿,用力掐住,但是连个印子都留不下。
姜贺国看着人质无力的挣扎,险些窒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你想要不就是自由吗?可以。”
陆夺麟脸上的笑容终于收了些,严肃道:“真的。”
“真的。”姜贺国打眼色,周围的人顿时散开。有的人去联系车辆,还有的人往后退了两步给他让出路。姜贺国转回头看他:“我们给你安排车,将你送出这片区域。你只要不伤害他就好。”
陆夺麟默然。
他抱着人质一步步后退,沿着让出的道路逐渐撤退。
“你……”怀中人忽然咳了声,喉咙里卡着血痰似的,声音粘腻,“我,要不行了。”
陆夺麟眉头微皱,下意识看向两边的特警,确定他们没有威胁,手上力道稍松。
怀中人瞬间输出一口气,胸膛大幅度起伏,呼吸到新鲜空气后立刻开始咳嗽。
真是弱不禁风。
这个时候,陆夺麟听到身后的车辙声。
一辆重量级的越野车停在了他的身后,车上下来了一群人,跑入他的视线双手举过头顶。
“这就是你们给我准备的车……”陆夺麟回头用余光去看。
忽然,怀中软若无骨的人质一下子有了筋骨。陆夺麟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到腹部一阵被肘击的剧痛,然后脖颈处一阵刺痛,针头扎入皮肉的冰冷顺着药剂在皮肤下弥散。
带着面罩的人质反手揽住他瞬间抽干力气的身体。
瘦削的手臂竟然轻而易举地托住了这具一百七十斤重的身躯。
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带着研究员一样的冷漠,成为他最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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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陆夺麟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就被四肢绑着的束缚带狠狠地拉回了铁板床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前全是最后那一眼。
气死了。
气死了!
走廊中传来日常巡房的脚步声,只是今天有些不一样,护士好像带着一个人,在给他讲解这里的情况。
“不要直视A2病房患者的眼睛,如果听到A5患者的求救可以忽视、他总以为自己在进行荒岛生存节目,另外就是……”
陆夺麟听到一个年轻的男声,带着刚过变声期的些许沙哑,问:“昨天晚上的那个呢?”
陆夺麟心里顿时燃起一阵无名火,盯着房门上透明的小窗,像是要在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护士回答:“那个在A14。正要与您说呢,这可是个刺头,昨天幸好有您在。”
原来就是昨天晚上那个人质!
陆夺麟咬牙切齿,浑身肌肉在愤怒中暴涨,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嘣”,手上的束缚带竟然都被拉断了!
陆夺麟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挂着疯狂的笑容。
他跳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小心地贴着门站到了死角处。
脚步停在了房门外。
护士透过小透明窗往内瞟了眼,忽然发出了疑惑声。
“里面的人呢?”
她有些紧张,立刻接通对讲机,通知上面的人下来。
不一会儿,楼上的安保人员就小跑下来,在周围做好警戒,然后才开始解门口那一堆繁琐的枷锁。
在开门那一瞬,他们都做好被房间里人突然袭击的准备。
但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特警都很惊讶。在他们的印象里,这里关着的疯子是没有智力的,只会一味攻击。
作为“没有理智”的疯子,陆夺麟十分冷静地贴在门背后,甚至在三名特警进入房间后都没有发出声音。
他在等一个人走进来。
如他所料,那道瘦削的背影随着特警,走进了房间。
今天他没有穿防护装,这让陆夺麟看清楚他的肩膀和腰肢有多瘦,瘦得不像一个成年人,身上露出的皮肤也白得不像话。
陆夺麟挂着狞笑,伸出双手,对准了这根脖子。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以至于陆夺麟都没看清他究竟漏掉了什么。
那人没有回头,却像是在背后长了眼睛,以一个奇妙的角度躲过陆夺麟的袭击,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用特殊步伐逼近了陆夺麟。
等陆夺麟反应过来,一根冰冷的针管已经抵在了他的喉结上。
轻巧,精准,适度。
只要再用力一点点,这支带着不知名药剂的粗针管就能扎破他的喉咙。
澄黄的眼珠子缩成小小的一点,倒映着面前的这张脸。
陆夺麟哑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一张属于青少年的脸,带着刚发育的青涩与成熟期的稳重。精致的骨架像是上帝最得意的造物,挑不出半点毛病。
那双眼睛能够盯在自己身上,似乎都成为了一种令人颤栗的赏赐。
陆夺麟的头脑一片空白,刚才的滔天怒火在瞬息间被震破耳膜的心跳声所代替。他只记得一件事:盯着他,不要让他再走了。
符卿穿着和研究员一模一样的衣服,身上也带着和研究员一模一样的冷意。
但是,陆夺麟知道,他和他们是不同的。
譬如,他在这个时候不会严厉地呵斥他,不会冷漠地命令他举起手。
而是用针筒的尖端沿着喉结的弧度轻轻在皮肤上刮出一道令人屏住呼吸却又不太深的血痕,然后用拇指轻轻略过这片皮肤,让血液渗出伤口,然后抬头盯着这张已经全然失神的脸。
“看来昨天晚上,你还没吸取教训。”
是啊,我还没吸取过教训。
陆夺麟大脑放空,只剩下了本能。
所以,你能好好教训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