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她好像做了完全无法承受的事。
呜咽的哭声响彻在寂静的空洞房间内,和着窗外的风声,谱成一首凄凉的曲。
--
夜间九点多,沈槐和周谠手上拿着一个超亮的手电筒,灯开,足以照亮大半个小花山。
虽然夸张了点,但这亮灯倒的确让沈槐爱不释手。他故作调皮地瞪眼吐舌,同时将手电筒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夸张地扮着鬼脸,吐字不清地嘀咕:“猜、猜、我、是、谁?”
但他还没得意两秒,超亮的手电筒强光照射眼睛,强刺激让他忍不住流出两行辛酸泪,呜咽:“痛痛痛痛痛……”
“没事吧,”周谠上前一步接过他手里的手电筒,借着光亮微微低头查看他的眼睛,轻声细语蕴含关心,“眼睛睁开我看看……红血丝都出来了。”
夜色下亮光照亮前方的道路,背光站着的沈槐睁开一道缝,吸了吸鼻子,有些许不好意思:“草,丢脸丢大发了。”
周谠闷笑出声,用食指楷了下他生理泪水划过的痕迹,揉揉他的头:“好了好了,没事了。”
“怎么像在哄小孩子。”沈槐脸颊微微发热,不知道是刚刚丢脸不好意思还是别的……还有刚刚周谠的动作,嗯两个大男人做这些动作应该没事吧……嗯,应该没事,他就是想得太多。
深呼一口气放轻松后,沈槐上前并肩和周谠挨着,转移话题:“幸好这小花山不远,海拔也才八十多米,这么偏的地方亏朱成能找到……诶,不对,朱成你到这边来拍照,拍到什么没有?”
亡灵朱成一直在旁边装哑巴,毕竟刚刚的气氛让他一个36岁的大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会儿听到沈槐的话,陡然一个激灵
,想想面前被称为周谠的男人看不见自己,这才放下那些许的尴尬,重复:“拍到什么吗?”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不太确定:“应该没有吧,我来小花山也有快半个月了,当时听人说小花山上有一棵四十多年的红枫,于是特地大清早过来拍摄……不对。”
这么一仔细回想,朱成又记起当时的确是有那么一丝的违和:“你要硬说的话,下山时我好像遇到了刘丽丽。”
“嗯?下山时你碰到了刘丽丽,详细说说。”他们停留在路边没再往山上走去,而是绕着山脚准备转悠一圈。
朱成一边回忆重组语言,沈槐则一边将他所说的内容小声讲述给周谠听,一边听一边讲,两不耽误。
“这么一说的确是,时间有点记不清楚,约莫不超过半个月。我记得来的那天起了很大的雾,十点多的时候还下了小雨,你们可以看看是哪天。”
“当天我起的很早,七点不到就来了小花山,拍摄了很久的红枫和山头的风景。当时约莫十点左右天下起了下雨,我怕被困在山上便决定下山,就在山脚下遇到了刘丽丽……仔细想想她当时的神情好像也有些不对劲,但她说自己是来山脚摘野菜。”
“你不说我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想想哪有人十点来山脚摘野菜。回去的时候她问我大清早过来拍照,拍了些什么……我当时好像说什么都拍,从山头拍到山脚。”
朱成说到这凝滞片刻,然后懊恼地一拍脑袋:“我好像知道了,我真蠢。如果王勇真的是她杀的,那她肯定担心我拍到了凶案现场。但当时我还补充了一句……”
“我说:拍的时候不觉得,但回去重新翻阅照片的时候,能发现很多刺激又惊喜的事。”
沈槐:“……”
周谠:“……”
“你还说你没拍到什么?”沈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想起来说这句话。”这……要是真拍到凶案相关也倒罢了,但他明显是不知道自己拍摄的情况,这会儿加的这句话在明显担惊受怕和心虚的刘丽丽面前,倒像是直接告诉她“你快自首吧,我拍到你杀人了”。
朱成委屈无比,长叹一口气:“我当时真的没多想,我也是陡然想起一个笑话,提到国外有摄影师在河边给女友拍照,事后才发现距离女友两米处的河里,有一条鳄鱼正紧盯着。”
“我也是一时脑抽,觉得很应景……”朱成吸吸鼻子,“这也不至于吧,她今天瞧着还蛮喜欢我的样子……”不至于因为这事儿弄死自己吧。
他这会儿倒也情愿野生保护区的事情是个意外了。
“不好说啊,现在当务之急是找找山脚下有没有王勇的尸体。”沈槐摩挲自己的下巴,“也不知道她埋尸成功没。”
两人一亡灵皆唏嘘地叹口气,在山脚下翻找起来。
好在这边密林不深,手电筒亮光所到之处,敞亮无比。
走着走着,沈槐突然感伤一句:“其实刘丽丽,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