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宾却很讲礼数,诚恳的道:“一声阿公,一世阿公,就算我现在抓着龙头棍,但见您也要叫声阿公,有一件事情,阿宾现在想跟阿公和诸位兄弟说声。”
“你说。”黑柴讲道。
马王等人皆是神情严肃,张国宾道:“我一直觉得和记至三十几年前的和图之后,四分五裂,各自为战,早已失去一家兄弟,同心共济的意义,若有机会令和记重组,归入一门,和记兄弟将会有更好的明天。”
“这件事情阿宾觉得唯有在阿公手下才能办好,阿公能率义海重复荣光,一样能让和记天下归一,正所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等伟业唯有在阿公手下才能办好,阿宾年轻恐不胜任。”
张国宾徐徐说道。
他的语气不软不硬,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件实事,李成豪站在桌旁,双目闪烁着憧憬,心潮澎湃:“这就是,这就是,这就是大佬的理想吗!”
李成豪咽了一口唾沫,内心自惭形秽,什么打下铜锣湾,妈的,简直是小儿科,就跟大佬讲的一样,天下归一,和记重组,做江湖最大的大佬,带越来越多的兄弟过好日子。
这才是雄心壮志!
这时不仅李成豪情绪激动,马王,美姐,地主一群大底也是目露震撼,都为太子宾展现的野心所震惊,向来冷漠的东莞苗抓着雨伞手柄,指尖却在微微颤抖,黑柴更是双手鼓掌,激动的道:“好!好!好!”
“太子,原来你竟有此大志,难怪,难怪,先前很多事情都说的通了。”黑柴眼底流露出感动。
“多谢你看得起阿公,可是阿公说句心里话,阿公老了。”黑柴感叹道:“当年我一个人可以斩退九个江湖强手的围斩,可现在,挥出一刀连木桩都劈不开。”
“每天晚上我都要把第二天的事情记在笔记上,有时候还要考阿苏提醒,否则有些事情,我根本想不起来。”
“我现在脑袋里出现最多的画面,不是江湖里的打打杀杀,而是我的孩子,我的孙子,就连我去世的夫人长什么样,我真的都记不起来了。”黑柴虎目含泪,缓缓摇头:“这个伟业靠我来,是不行了…我的时代已经过了,义海接下来要看你的了……”
“你靠着义海牌子赚钱,就要为义海牌子着想,既是上位,就要上的漂亮,做出点成绩让兄弟瞧瞧,我也想以后有人夸我,慧眼识英雄!”
黑柴双手甩动,缓缓上前,点燃三支香,对着祖师爷灵牌鞠躬,将香火插进铜炉内:“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上香了,将来,我只会站在上面,而这里的一切都归属于你,阿宾!”
“阿苏。”
“让根仔上来拍张相!”
黑柴喊道。
“是,柴哥。”苏...
爷缓缓点头,踏步下楼,很快,他带着根叔一起回来,根叔穿着长衫,端着一台老式胶片相机,将头埋进挡光布里,捏着快门,喊道:
“新坐馆,十杰们,站过来,一起拍张相。”
张国宾端坐在一张黑色太师椅,正对着相机,捏着龙头棍,表情严肃。
龅牙秋,美姐,飞麟,地主,马王九人加一个李成豪,十人站在太子椅背后,
众星捧月的围绕着一个年轻人,有人带着微笑,有人面色庄重,表情各不相同。
“咔嚓!”
一道曝光闪过。。
根叔还将头埋在挡光布内,笑着道:“再来一张。”
“咔嚓!”
两天后,一张和义海第十四代坐馆与第六代义海十杰的彩色合照,在一个木制相馆内裱起,悬挂在坨地阁楼内的北墙上,与前十三代坐馆挂在在一块区域,
一代代义海坐馆装扮,长相,年龄各不相同。
从最早的黑白照,到彩色照片,从汗衫,到中山装,再到西装,时代的连接,
串联成一段历史。
“阿苏。”
“我们走吧。”
黑柴朝苏爷招招手,两人率先下楼,路过大厅的茶桌时,叔父们齐齐起身,一群义海叔父穿着长衫跨出大门,潇洒快意的坐上轿车,在几队保护护送下扬长而去。
一干叔父们脚步敏捷,步伐轻快,仿佛卸下干金重担。
张国宾回到主位上坐好,表情严肃,搭着椅子扶手,捏着龙头棍
“开会!”
“是。”
“宾哥!”
马王,地主,美姐等人齐齐坐下。
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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