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柳家庄的田产。”
老何压低了声音:“无主的田产,才好下手嘛。所以,柳梧是一定要找到的。而且哪,哪一队兄弟能找到柳梧,这功劳是一定有的,赏赐,也绝对不会少!”
几个闲汉见到身穿白袍的老何和卢仚,一个个急忙站起身来,隔着老远就乖巧的作揖鞠躬,满口亲热的连连呼喊‘何爷’不迭。
老何指着几个闲汉冷声道:“这是三虎帮的人,酱坛子大街上千户店铺,每个月全都要向他们交份子钱,当然,其中有六成,归鲁大哥带的这一队所有,我们又要向上面上缴一半。”
卢仚看了看几个闲汉,没吭声。
这几个闲汉,只是生得孔武有力,学了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算是在培元境的门槛上晃荡。
他们欺负善良百姓,应该都是一把好手。
但是在守宫监这样的暴力机构面前,他们就是一群温顺的小绵羊。
不说鲁天星,就负责带卢仚的老何,也有拓脉七重的修为,一只手就能轻松将这些闲汉捏死。
老何说话的时候,几个闲汉毕恭毕敬的弯腰杵在那儿,一副孝子贤孙见了亲爷爷的恭敬模样。
老何向卢仚低声介绍了几句,长的淳朴老实的他面皮突然变得狰狞凶狠,甩手就是一顿耳光抽在了闲汉们的脸上。
‘噼里啪啦’十几个大耳光子打得闲汉们一个个昏头转向,有两个人鼻子里鲜血直喷,他们却一动都不敢动的站在原地,任凭血水‘滴滴答答’的染红了衣衫。
附近街面上立刻清空了一小片,好些行人又是好奇、又是畏惧的朝这边张望着。
“有没有消息,任何有用的消息!”老何极凶狠的低声咆哮着:“我给你们说啊,这几天,鲁大哥的火气很大,他的火气大,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火气就更大!”
“说难听的,我们火气一上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你们,是不是想要去守宫监的秘狱里蹲几天?”
几个闲汉吓得脸色惨白,一个身材最高大的闲汉哆哆嗦嗦的哀声求饶:“何爷,何爷,我们三虎帮,上上下下几百号兄弟,这两天不眠不休的在忙活呢。”
“用性命担保,用小的这颗脑袋担保,酱坛子大街一千五百七十二户铺子,五千六百九十七户人家,没一个外人,没一个闲杂人等。”
“前天晚上,在街口挨了刀的那位爷,下手的肯定是过路客。”
“过路客。”老何一耳光抽在了闲汉的脸上,下手极重,打得闲汉原地转了...
一圈,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后面的石墙上。
他指着闲汉冷声道:“我知道你们这些腌臜货,一个个最会偷懒耍滑。你们怕得罪人,就算是收到了消息,大多是会向我们隐瞒不报的。”
“以前呢,我们也由得任得,毕竟,这街面上也缺不了你们这种下贱胚子。”
“但是这次呢,不同了。”
“鲁大哥说了,再给你们三天,三天后如果还没有确实可靠的消息,你们三虎帮,就玩儿完了。把我的话,带给你们帮主,滚!”
几个闲汉‘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老何磕了一头,爬起来撒腿就跑。
老何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几个闲汉身体一哆嗦,忙不迭的回过头来,从袖子里哆哆嗦嗦的掏出了几小串钱,毕恭毕敬的递到了老何手里。
老何抖了抖几串钱,随手一划拉,将大概一半,能有两百多枚铜钱塞进了卢仚手中。
“滚吧,三天,记住了。”老何阴沉着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几个闲汉。
几个闲汉撒腿就跑,比屁股挨了箭的兔子跑得还快。
卢仚看着手中的铜钱,干笑了一声:“何大哥,这个?”
老何很自然的将手中铜钱塞进了袖子里,又回复了那淳朴憨厚的模样:“这些地里鬼,爹不亲娘不爱的,又没个正经营生,手上的钱,定然来路不正。”
“我们拿了这些钱去花销花销,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算是替天行道!”
卢仚愕然。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居然还有这种解释?
“不过,说实在的,三天后,如果他们还不能收到有用的消息,三虎帮可就真完了。”
老何感慨道:“前天晚上,有个兄弟在酱坛子大街黄酱胡同口被害了,手下的四个地里鬼,也都被做掉了,一个都没跑掉。”
“这已经是,这些天被挂掉的第十八个兄弟。鲁大哥正心痛呢,又被隔壁队的黄扒皮刺了几句,这火气,你说能不大么?”
双手抱胸,老何带着卢仚,继续顺着大街往前走。
“那黄扒皮啊,他眼热酱坛子大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啧,以后碰到他,你得小心,他那一队人,可是咱们队的死对头。”
“唔,这些天,为了这案子,这么多队兄弟在忙活,其他队也没见有兄弟出事,偏偏就是咱们这队的兄弟死伤惨重,要不然,你们也分不到咱们队里来啊?这可是被那黄扒皮给找到挑刺的借口了。本来大家火气就大,又被他这么一折腾,鲁大哥这心里的火啊。”
卢仚跟着老何,顺着大街走了一阵,一路思索着老何所说的那些情况。
过了许久,等到老何已经教训了第三批闲汉后,卢仚沉声道:“何大哥,我想,就我们队的兄弟折损最重,怕是,兄弟们不知不觉,摸到门子了。”
老何眼睛骤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