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双?”冯秉忠一下就反应过来,司天监确实威名赫赫,可有能耐教出这种天才的,除了五境十一品的陈仲平之外,他想不出来还能有谁。陈伯庸本人身份贵重不假,
也无非就是五境初的修为境界,跟眼前的少年比,孰强孰弱还不一定。
陈无双不置可否地笑了声,伸手指着散落一地的短刀,问道:“老冯啊,你千里迢迢从肃州跑来中原,就是为了祭炼这些个破玩意儿?”
冯秉忠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掂量着语气道:“本想着投奔雍州谋个前程,前阵子不巧碰上驻仙山一群弟子,争斗一场下来,百煞刃折损不少,这才想着先在此处祭炼完整再动身。”说起这个来,他就有些懊恼,十几天下来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没想到最后关头碰上的这两人这么大来头。
“去雍州谋个前程?”陈无双很意外,雍州横亘于大周最北,常年驻扎重兵防止漠北妖族侵扰,听人说过,那里的城墙高达六丈、固若金汤,安北侯谢逸尘亲率二十万精锐镇守多年,经营得铁桶一般,堪称国之长城。
谢逸尘少年从军,应是从战火中练就一身本事,身经百战的四境八品修士深得北境军民爱戴,朝中百官都知道,这位战功彪炳的侯爷迟早能得到世袭罔替的殊荣,连京里酒楼茶肆的说书先生都把他的事迹编成过十几个版本。冯秉忠这样的邪修,竟然要去雍州谋前程?
不等少年继续问下去,战战兢兢的冯秉忠就继续说道:“年前,我家掌门收到过安北侯爷一封信,要请他去雍州共谋大事。掌门年岁已高,也舍不得阴风谷家业···”
“所以,你想去试试?”陈无双挑着眉问,心里却暗自琢磨,安北侯亲自写信邀请阴风谷掌门去做什么,难道是驱虎逐狼、以毒攻毒之计,想利用这些邪修去对付漠北妖族?名将用兵,往往不拘一格,如果真是这样,倒能解释得通。
冯秉忠被他打断了话,敢怒不敢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这有什么好奇怪?”
陈无双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笑道:“那你觉得,比起安北侯爷来,司天监这棵树怎么样?”沉默多时,只顾着化解药力恢复真气的谷雨心头一惊,听这意思,自己主子想招揽冯秉忠?
“嗯?你是说···”冯秉忠都难以相信耳中听到了什么,司天监一向标榜监管天下修士,以正道魁首自居,怎么这少年好像不太一样?
此时的谷雨和冯秉忠都被他平淡的话语震惊当场,反而没有注意,陈无双的身形轻微摇晃了两下才又稳住,他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已经开始有些颤抖。师伯刻下的剑符确实是保命的不二法宝,老头子陈仲平封禁进去的剑气也一点没有掺假,激发符咒杀人不难,但长时间维持住剑气凝而不散,对他而言就很是困难了。
毕竟灵识再强,也没有全部凝成实质化为神识,这就好比他可以搬起重达百斤的铁箱子扔出去,但不可能长时间举在头顶不放下,两者所耗费的力气不可同日而语。
“你还是去雍州。司天监想要知道,安北侯爷想要跟你家掌门共谋的大事,究竟是什么。”陈无双等不起冯秉忠再慢慢考虑,主动说出心里安排来。谷雨原本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原来公子打得是这个主意,只要他不是想把冯秉忠带回司天监,且由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