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光德坊东门驶进一辆华贵马车,而马车旁还有数十名带刀佩剑的护卫,这阵仗显然马车里的正主身份尊贵着呢。
京兆府门前的大街,宽五丈有余,按理说这么宽的街道,是不可能出现拥堵的,可偏偏此时就堵上了。
华贵马车横在路中间,而那些护卫则一字排开,竟然不由分说便将此段路给封了。
京兆府大门左右两侧各站着四名顶盔掼甲的士卒,此时十六双眼睛好像瞎了一样,竟然无人上前制止。
只见其中一名士卒,低语骂道:“弄这么大阵仗,这他妈是来砸场子来啦!”
“嘘!小点声,敢这么干的能是一般人吗!别让人听了去,小心挨板子!”
另一人又接口道:“京兆尹大人今儿个刚上任,就有人闹这一出,这不是给大人上眼药吗!”
一名高大汉子手按刀柄,冷声道:“都少说两句,赶紧禀报大人去!”
领头的发话,只见一名士卒,一溜烟的跑进大门,不见了踪影……
甘蔗这边刚与京兆府一众官员见过面,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乎饭,便见士卒来报,说有人堵了府衙大门。
甘蔗望了一眼身旁的李太平,微笑着低语道:“正主打上门来了,咱们去会会吧。”
京兆府有少尹两人,这两人熬了好些年,可算把上官靠走了,却被外来人摘了桃子,这心里正堵得慌呢,此时听说有人堵门,不由得心中暗笑,看起了热闹。
一众人等跟在甘蔗身后,呼呼啦啦来到正门,可却没人上前问话,显然是想看看这位远来的和尚,会否念大兴城的经文。
堂堂京兆尹未弄清来人之前,当然不能亲自问话,否则是要跌份的,所以这活李太平很主动的接了过去。
李太平大步走向那华贵马车,却忽然被侍卫拦住去路。
只见那护卫横刀出鞘半尺,冷冷的说道:“来者何人?”
李太平连正眼也未曾看那护卫一眼,而是冷然说道:“马车中何人?可知此处乃京兆府重地!若是不快快退去,当以蓄意滋事罪名,将尔等擒下问罪。”
异族人数万铁骑,李太平都没怕过,就这几十名带刀侍卫,显然是震慑不住他的。更何况,己方还占着理,就算户部尚书亲来,大不了将官司打到圣上哪里,也没啥好怕的。
只见车帘掀开,一名身着锦服略显富态的老者步下马车。只见那老者,小眼鹰钩鼻,扬着脸,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见了很想捶上两拳,给他治一治颈椎病。
“我乃户部尚书卢照兴大人——家的大总管,伊陆横是也!小子,还不快去叫你们京兆尹前来
恭迎!”
听到老者的话,李太平愣了一下,不由乐了。这可真是宰相门前七品官,一个大总管竟然敢直呼堂堂三品大员的官名,这也太嚣张跋扈了。
李太平忽然笑道:“阁下可是皇族?或者说阁下乃宗师之上?还是说阁下没长脑子?你个没官身的一介草民,目无尊卑,蔑视朝廷大员,你是活够了吗?”
那老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颤抖的指着李太平,怒骂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如此跟老夫说话!来人,给我拿下。”
还未等侍卫有所行动,李太平却先动了。只见其猛地欺身来到那老者身前,一把揪住老者后脖领,在侍卫反应过来之前,将其提到府衙门前丢在地上。
“见到京兆尹大人还不躬身行礼,难道还要本捕头帮忙吗?”
李太平瞪着老者怒斥……
那老者何曾受过如此大辱,不由怒道:“竖子敢尔!”
甘蔗一直冷眼旁观,直到此时,才笑着走上前去扶起老者。户部尚书家的大总管,虽说不是官,但也得给些面子,否则那就是不给卢照兴面子。
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得有苦有甜,软硬兼施效果才好,而对付这样的狗奴才,就得如此整治。
“看看这事闹得,伊大总管若是早些报上名号,也不至于此,不至于此啊!”
伊陆横歪头望着眼前的人,疑惑道:“你是何人?”
甘蔗笑道:“在下正是,京兆尹甘蔗!”
伊陆横甩了下衣袖,嚷嚷道:“既然知道伊某人来了,还不快将我家公子请出来!”
听了伊陆横的话,甘蔗忙装傻充愣,露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