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能?叫你哥哥吗?”
他深邃的黑眸被血丝纠缠,像是?深陷无底的深渊,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次日一早睡醒,脸色刷地一下沉下去,乌云盖顶般。
“阿嚏!”白皎打了个喷嚏,眼圈都红了,实在是?这副身体太柔弱。本来每天?在院子里跑十圈,因为脚崴了也不得不暂停。
她叹息一声,一群半人高的小孩子背着一个个小背篓走过来:“白姐姐。”
白皎看见她们,露出笑容:“采完了?让我看看有多少。”
她拄着拐杖站起来,一篓一篓的花朵倾倒在铺开的油纸上,每个孩子稚嫩的脸上,都是?雀跃的期待。
因为脚崴了,白皎不能?出门?,更别提上山采花,但?是?她的事业才刚打开局面,怎么也挡不住她要赚钱的热情?。
她就花钱雇佣萧山村的小孩子采花,价钱还不低,放出风声说自己要做生意,村里人都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就这山上不值钱的野草野花,也能?卖钱?
白皎没解释,她给出的钱让大人都有点心动,不过这点小钱地里的活计相比,也就不算什么,毕竟,田地关系着一家人来年的吃食和?生计。
采花什么都,谁知道能?维持几?天?呢。
果然,不久后?白皎就放弃了,为此?,不少人在背地里说她傻,好好的钱打水漂。
只有萧金宝知道,并且暗暗记在心里。
他几?乎立刻就想到,白皎手里肯定有钱!就是?不知道是?她拿的是?萧家的,还是?她那个相好的资助。
他脸色狰狞,发狠地想,钱我要,人,我也要!
时间一天?天?过去,白皎已经恢复了活动能?力,把准备好的货物做好伪装后?,坐上牛车去了丰水县。
这次不单单去送货,还有和?宋明章的约定,不知道他现在什么心情?。
白皎想得出神,倒是?没注意到,一边陆樾也跟着上车。
寻香坊。
门?庭若市,客似云来,白皎略略扫了眼,都是?穿金戴银的富太太,除去贞娘和?店员小芳,还多了几?个陌生姑娘,花蝴蝶似的来回穿梭,介绍。
贞娘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看到她之?后?,贞娘大喜过望,亲自把她迎进屋里,白皎这次行色匆匆,发觉她几?次欲言又止,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没什么想要探究的想法。
贞娘手里的帕子都要扭得抽丝了。
见白皎干脆利落地走出去,她才慌忙追过去,刚张嘴,一道欣喜万分的嗓音打断她的话。
“小娘子,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轰地一声,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各种各样或隐晦或高调的目光落在声源处——一个月白袍服公子哥,手持折扇,风度翩翩,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说出的话,更是?大胆到了极点。
白皎见到他,脸色咻忽一下便冷了下来。
公子哥正是?宋明章,上一次约定好了在寻香坊见面,至于寻香坊是?胭脂水粉铺,他一个男人怎么进来,就不是?她的事了。
白皎至多以?为他会?在派人在门?外蹲守,没想到他竟然光明正大地进来了。
即便他是?县令,丰水县父母官的儿子,没见旁边不少人都是?表面恭维,暗地里怕是?白眼早就翻上了天?,觉得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
“明章,不得无礼!”一个三十多岁,身着湖蓝绸缎秀丽牡丹花群裳,外罩淡紫纱衣,气质雍容华贵的妇人斥责她,目光从上到下审视她,瞥见白皎娇艳的脸庞时,忽然直直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