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小姑娘问他说了什么,他便是问她要不要这树挂他们的红绸……没有得到回答,这第二遍,他属实怯于再问。
季央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他的目光很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但是那个梦,让她觉得她应该要这么做。
她沉默了很久,裴知衍也没有催促,就这么等着她回答。
季央觉砰砰『乱』跳的心又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她闭了闭眼,轻轻点,“的。”
裴知衍言不发,拉着她就往堆着红绸的案几处走去。
季央看着他执笔蘸墨,堪堪要落笔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季央『迷』惘地看着他,“怎么不写了?”
裴知衍笑笑,拉了她到前,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我们写。”
季央的手就这么被他拢在掌中,由他牵引着,笔画写二人的名字。季央盯着那落成的名姓,微启着唇小口吐气,心中悸颤不已。
裴知衍将写好的红绸放到她手中,“说是挂的越高,心就越诚。”
季央了道:“那应该夫君挂才是,你那么高。”
“我觉得这样才最高。”
季央还没反应过来他说得是哪样,双脚就已经离了地。
“啊。”季央轻呼着紧紧搂住裴知衍的脖子,不敢相信自己竟以这姿势被抱了来。
她坐在他的臂弯……
“快放我下来。”季央声音又轻又急,箍着裴知衍的脖子动都不敢动。
夏衣下的饱满,就这么不偏不倚就压在了裴知衍脸,不仅如此,还要命的随着小姑娘慌张的呼吸而伏。
“快挂。”裴知衍深吸了口香腻的气息。
“快啊。”他催促。
季央见他不肯放下自己,只得转去挂红绸,可松开他的脖子季央就觉自己失去了平衡,立马又紧紧抱着他,眼波颤抖,如同只受惊的小兔子。
好不容易松口气的裴知衍,又被罩了个满面,他张了张嘴,齿尖刮过轻薄的布料,又软又嫩,“央央再不快点,就要有人来了。”
他们来的迟,如今天『色』已经黑透,人都聚在庙会看灯,此刻只有庙内还有零星几人在拜禾仙。
季央扑闪着双眼,因为惊惧泛了些水雾,生怕被人看到,紧抿着嘴角,大着胆子去够树梢。
终于容易挂,季央立马急着要下来,裴知衍顺从的将人放下。
季央不等站稳就要走,奈何被裴知衍搂紧了腰,被娇惯久了,季央胆子也大了些,也敢软乎乎的瞪他眼。
裴知衍微仰着,望着满树的红绸,轻挑着的凤眸里蕴着流转的光彩。
季央又了梦里的他,也是这样子望着这棵古树,可他的眉目冰冷如寒潭池水,他拢在袖下手握紧,浮着青经脉络,而非像在这般,温柔的搂着她。
“夫君来过这里吗?”季央脱口而出,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裴知衍收回目光看她,季央垂下视线,轻咬着唇,懊恼自己糊涂,还真把梦境当真了。
裴知衍奇怪她此刻的神『色』,又回她今日的不对劲,忽而笑道:“央央该不会是……”
“没有,只与我的央央来过这次。”
近乎缱绻缠绵的话语让季央连耳朵都泛了红,裴知衍勾她垂落的发丝弯至耳后,又轻捻过她的耳珠,受到掌下的瑟缩,他笑着放下手。
“央央别觉得我坏。”裴知衍顿了顿又道:“也是挺坏的,可活了这二十来年,也就被只小兔子勾了眼,对她了心,对她犯了浑。”
季央慌了阵脚,处安放自己目光,手指力到连握紧都不能,她许久才憋出话来,“我不是兔子。”
“怎么不是,眼儿也是红的,鼻子也红的,么……白嫩嫩的。”
小兔子抬湿漉漉,晃颤不止的眼眸,几番翕动唇瓣也没能说出话来。
裴知衍连忙打住,好声好气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住嘴。”
裴知衍牵着季央往山下走,勾的唇角由始自终就没有下去过。
季央抬看着他恣意含笑的眉眼,轻声道:“我也没有来过。”
梦里那条写着她与叶青玄名字的红绸不是她挂的,可她论怎么解释,他就是不信。
裴知衍停了停脚步,又朝前走去。
温柔的声音飘入季央耳中,“那往后每年我们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