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湛比沈灼更警觉, 在动静之初他就放下了怀里的夭夭,起身套上外袍,车里有暖炉, 他在马车里时都穿单衣,“我出去看看。”
沈灼有些歉然地望着慕湛,“表哥你去忙吧, 别管我。”这段时间表哥都在照顾自己, 别的事都没管, 她总觉得过意不去。
慕湛亲昵地点点她小鼻尖,“夭夭不是我的正事吗?”
他言笑晏晏的模样,俊朗得不可思议, 让沈灼脸不可抑制地微微泛红,任谁面对这么一个温柔大帅哥都忍不住心动。
话说表哥平时持身甚严, 也不见他跟别家女郎有来往,他是怎么练出这种甜言蜜语的?
慕湛见她小脸微红, 眸光流转,就知道她是害羞了,他微笑地低头亲了亲她莹洁圆润的耳垂,满意看着那雪白的耳垂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才直起身体说:“别胡思乱想, 我一会就进来。”
慕湛出马车时, 镇北王也从马车里出来,镇北王是一路骑马过来的, 本来也想骑马回去, 但慕湛觉得一路骑马太累,早早给父亲备好了马车,让他可以随时休息。
镇北王不是固执的人, 欣然接受了儿子的孝心,这一路慕湛照顾夭夭的同时,将父亲也照顾得不错。当然慕湛对妻子的照顾是无微不至,对父亲就没那么细致了。
镇北王也不需要如此细致,慕湛要真那么照顾他,他反而不舒服。他也是第一次享受儿子的孝顺,这感觉居然还不错。镇北王私下跟将领喝酒时,还自我调侃说,没想到人还没老,居然已经享到儿孙福了。
也不是说慕洵他们不孝顺,但镇北王在北庭威严惯了,慕家又是军中作风,大家都习惯了军中冷硬作风,没人想到会如此温情地照顾父亲,他们自己都没享受过这样的温情。
当然也是镇北王对慕湛格外不同,要是换了一个儿子如此,他说不定早不耐烦骂儿子婆婆妈妈,老子还没老呢!
阻拦车队行径的是一头野猪,它当时冲向车队时身上已经受了伤,背部还有箭枝,也正是因为如此,它那会完全是不顾一切地横冲直撞。
不过能被镇北王带去京城的侍卫都是玄甲骑中的精英,也不用长官吩咐,他们早开弓射杀了这头野猪。镇北王和慕湛出来时,这头野猪已经被侍卫移到路边了。
而让野猪发疯的罪魁祸首也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得看着镇北王和慕洵。
慕洵是一贯的冷脸,即便看到许久不见的胞弟,都没有丝毫动容。这一路慕湛时常要在马车上陪妻子,他则都是骑马的,刚才的野猪也是他率先出箭射杀的。
镇北王从马车里出来,看到被抬到一边的野猪,他只消瞄一眼,就能看出野猪身上的箭枝那些是慕湖射的,那些是亲卫们射的,他哼笑了一声,“你倒是出息了,连野猪都会打了。”
他看到儿子身边簇拥了一堆穿得花花绿绿的贵族弟子,眉头紧皱,他向来看不惯这些,想要打猎就正正经经来,带着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人出来打猎,他这是耍猴戏给这些人看?
慕湖小声说:“我就是出来练练骑射。”他今年也十七岁了,但比起十五岁就上战场的慕洵,他迄今都没入过慕家在北庭的军营,更别说是上战场了。
也不是镇北王娇惯这儿子,而是贺楼氏不让幼子上战场,她自己就是武将之女,太清楚战场的风险了。她就两个儿子,慕洵已经上了战场,慕湖要是再去,万一两人出了什么意外,她怎么活?
镇北王现在能上战场的庶子有五六个,这还不算他的侄子,所以也不在乎少慕湖一个,贺楼氏不让他去,镇北王也不强求。
当然他也不会多管慕湖,不是嫡子,又不能上战场,随便养着,不给慕家丢脸就是。是以慕湖这怯生生的模样,镇北王也没什么表示,在他心目中早认定这儿子没出息了。
慕洵却眉头皱了皱,他跟同母的胞弟妹不太怎么亲近,他自小养在外院,连生母都只是每天制式地请安一次,更别说是年幼、需要照顾的弟妹了。
不过再不亲近,慕湖也是他唯一的弟弟,他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让慕洵有点看不过眼,他心中暗忖,母亲也太娇惯小五了,怎么把小五养得跟小姑娘似的。
镇北王对慕湖说:“过来见过你大哥。”
“大哥?”
慕湖傻傻地抬头,就见父亲身后站着一名年轻男子,这男子对他微笑颔首:“五弟。”
慕湖错愕看着这男子,不是说大哥是病秧子吗?怎么看着不像?慕湖是纯直男,即便慕湛长得再俊美,在他看来也就是顺眼些而已,不会有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