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的话让慕湛心生怜惜, 他温柔的摩挲着她的长发,“辛苦夭夭了。”
慕湛没说她以后不需要如此,以他们的身份, 无论夭夭嫁谁,以后注定都要遇到这种事。不过他会陪着她,尽量不让她受委屈。
沈灼嫣然一笑:“不辛苦,这点算什么。”她顿了顿, 小声说:“要说挑战, 北庭才是大挑战。”
镇北王府常年虚设嫡支,虽最大程度避免了京城插手北庭政务,可也导致北庭庶子间纷争不断。尤其是姨夫侍妾又多, 北庭数得上号的世家女几乎都娶遍了。
贺楼氏就算是其中身份最高的,可她到底少了正妃的底气, 不一定能把所有侍妾都压住。沈灼都不用派人查探,就能猜到北庭镇北王府有多乱。她甚至怀疑姨母也插手了, 毕竟北庭越乱,京城就越安全。
想到北庭,慕湛眉头难得的皱了皱,他安抚她说:“我会陪着你的, 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灼笑了,“就算收点委屈也不重要, 反正我们拿到实惠就好, 再说以我的身份, 也没几个人敢给我委屈受。”沈灼是世子妃,在北庭能光明正大给自己受委屈的只有姨夫的母亲贺楼太妃。
当年姨母入门时,这位行事就十分彪悍,这么多年过去了, 沈灼不信她会变好。她听过坏人变老,没听过坏人变好的。
慕湛被她故作老成的模样逗笑了,“我们待在北庭的时间不会很长。”他大部分时间应该还是在京城,边关气候寒苦,他也舍不得夭夭待在那边受苦。
沈灼也赞同表哥留在京城,虽说表哥前世是在京城遭遇不幸的,但这不代表表哥离开京城就更安全,尤其是北庭还不是他们的地盘,有心人想下手更容易。
慕湛陪沈灼说了一下午的话,两人一开始聊得还是正事,聊着聊着就成了慕湛给沈灼讲汉书里的典故,慕湛声音温和磁性,说得故事生动有趣,沈灼听得津津有味,若不是父亲快下府了,她还舍不得表哥走。
看着小姑娘乖巧的靠在自己身边,全身心依赖自己的模样,慕湛当真都不知道该怎么疼她才好,他温柔的环着她,极轻柔的在她发顶轻轻一吻,“夭夭,真想我们快点成亲。”
慕湛对着沈灼总是有无尽的耐心和温柔,其实他本身的个性十分内敛,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真想明天就把她娶回家。
沈灼其实不是太想成亲,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很舒服,父亲疼爱、表哥即使随叫随到,不过她也明这种情况不可能一直下去,“表哥,我们成亲后你也要这么疼我。”沈灼仰头对慕湛说,他不可能做婚前一套、婚后一套的渣男。
慕湛点点头:“那是自然。”
慕湛难得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不过等离开沈家,慕湛就敛下所有情绪,沉声吩咐暗卫去查探太子这些天的行踪,如果夭夭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大有可为。
“公子,萧二郎君这段时间跟大郎君走得很近。”暗卫一面应了慕湛的命令,一面说着自己最近探明的情报。
慕湛眉头微挑,“他最近可有查探太子行踪?”大郎君是个统称,任何一家的长子都可以被称作大郎君,但大魏官场只有一人才会被众人不带姓氏的称呼,他就是太子的长子。
大郎君今年也有十五岁了,逐渐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可圣人又没有册封他,故大家都称呼他为大郎君。萧毅关注大郎君是因为太子,还是单纯的想交好大郎君?
暗卫回道:“没有,萧二郎君最近心思泰半都花在大郎君身上。”
暗卫的话让萧毅心情莫名好了一点,萧毅跟任何人交好都可以,但如果夭夭关注一个人、萧毅也跟着一起关注,慕湛心里就不舒服了,这会让他有一种两人很默契的错觉。
“不用时时关注萧毅,只要看着他,不让他去打扰姑娘即可。”慕湛漫不经心的说,暂且让萧毅留在京城,等自己忙完这段时间就把他调出京城。离开了京城,他想做什么都没根基了。
暗卫领命,随即又对慕湛说:“公子,萧二郎君昨天还想跟王溪见面,被王溪避开了。”暗卫对王溪的所作所为还算满意,既然认了公子为主,就应该对公子忠心。
慕湛问道:“王溪最近学得如何?先生怎么说?”
暗卫如实道:“他人还算聪明,学习也算勤勉,就是年纪有些大了,日后也不大可能有太大成就。”
慕家的暗卫是慕湛一手训练出来的,只无条件的听从慕湛的命令,连镇北王的命令都是选择性听从的。慕湛掌管暗卫迄今,就这条命令就让暗卫摸不着头脑。
就他们这些天对王溪的观察来看,他还算聪明,但也没有出类拔萃到能让郎君如此费心栽培程度。暗卫们私下都挺好奇,王溪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郎君如此另眼相看。
慕湛淡淡道:“也不用他有什么成就,日后让他伺候姑娘即可。”没什么本事更好,免得心大了不愿意在夭夭身边效力。
夭夭是他的世子妃,慕湛也不准备防备她,她日后肯定要接触他各种产业,她注定不可能跟寻常大家夫人一样,只待在后院内宅,给她找幕僚是必不可少的。
他虽不明夭夭为何认定王溪这人才华不凡,可她都问了王溪好几次,那就以后让王溪当他幕僚吧。这人对王家恨之入骨,后路也被他们断了,他只能选择效忠夭夭。
暗卫问:“郎君不准备让顾家那些人伺候姑娘吗?”郎君最近又重新启用了顾家人,他们都以为郎君会把顾家人划给姑娘。
慕湛笑了笑,“总不能让顾家一家独大。”顾家那些老人大多是侍奉过外祖父和母亲的,一个个心大的很,慕湛还真不放心让他们直接接触小姑娘,万一把她教坏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