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那句话所说,只要遇到一个足够满意的选择,连看其他选项的欲望都没有。
即使温松月如何刻意模仿,在他眼里,都是东施效颦。
长这么大,温松月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她,她眼眶通红,气急败坏骂道:“裴忱,要不是我喜欢你,你以为单凭你这样的家庭,我会看得上你?”
男生自始至终语调冷淡:
“我需要你看得上?”
裴忱直接转身离开,温松月的自尊心彻底被狠狠踩了下去,咬着唇,难堪到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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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忱当众承认喜欢梁栀意的事情在年段瞬间传开,一个晚上,学校论坛里炸了锅,谁曾想那个清冷到无女生能靠近的裴忱,竟然会这样表态。
许多喜欢裴忱的女生都心碎了,也很多人不信,直至许多九班同学冒出来说亲耳听到,众人都震惊了,论坛里一片热闹:
【啊啊啊,你们能想象裴忱那么高冷的人当众说承认喜欢梁栀意的样子吗!苏到我了!】
【我当初就觉得他俩超配啊,特别是篮球赛的时候,每次我都看到梁栀意陪在他身旁。】
【所以当初梁栀意倒追裴忱真的成功了??果然,谁能抵挡美女的倒追啊!】
【当初说梁栀意倒贴的人就问你脸疼不疼!】
一个晚上,事情就在学校飞速传播开来,就连老师也知道了。
方丈也能理解孩子们青春期的想法,但该管还是得管,第二天来到班上,不禁唠叨两句:“你们啊,闹归闹,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底下就有人憋笑道:“班主任您放心,当事人学习一定没问题。”
大家都笑了。
方丈无奈摇摇头,这一群调皮捣蛋的。
下午去上体育课,宣夏和裴忱一起往楼下走,宣夏揽住裴忱肩膀,挑眉问他:
“某些人怎么突然变了啊,怎么,你现在这是打算坚定喜欢梁栀意了?”
裴忱没有丝毫隐瞒:
“嗯。”
经过这几月,他明白他根本无法控制对她的喜欢,即使理智疯狂压抑,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放弃想和她在一起的欲望。
他一直觉得他们之间家境差距过大,他怕自己给不了她最好的一切,他的胆怯和顾虑让一次次让梁栀意伤心,还差点错过了她。
少女可以放下一切去喜欢他。
而如今,哪怕有更多的流言蜚语,他也愿意不顾一切,去争取他们之间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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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温松月喜欢裴忱却被当众打脸的事也传开了。
向来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她哪还有脸面待在一中,气得回家撒泼打滚一顿,最后也转学离开了。
五月时,一所高校的负责人来到一中,来找裴忱。
这所学
校是国内一所不错的大学,当时篮球校际赛决赛时,这所学校的球探就到了现场,当时就目睹了裴忱的表现,感到十分惊艳。
回去后,经过各方研讨,也了解过裴忱的基本情况,他们打算特招裴忱进入大学,但由于中途事情耽误,他们现在才找过来。
这次来,他们开出丰厚的条件,裴忱无需参加高考直接入学,入学后参加高校的篮球联赛,与此同时,他们也知道裴忱家境困难,除了给予相应的经济资助外,他们愿意出钱让裴忱去做半月板的康复手术,无需他承担任何费用。
一个小时,负责人和裴忱说了许多来到他们学校的好处,最后给裴忱几天的时间考虑。
从小会议室出来,陪同的方丈也对裴忱说道:“裴忱,这机会难得,而且腿伤一直是你一个很大的困扰,你可以回去和你父亲好好商量一下。”
裴忱应下。
回到班上,他看着外头天空的云,脑中回想起上个学期有天上课,梁栀意趴在桌面上问他:
“裴忱,你将来想考哪所大学呀?”
“C大。”
C大,国内顶尖的知名学府,是裴忱一直以来的目标。
少女眉眼弯弯:“我也想考C大,那将来我们一起去C大吧,这样毕业后也不会分开了。”
他看着窗外,沉默无声。
有许多同学知道了这件事,都觉得裴忱会够接住这个橄榄枝,毕竟美好的前途摆在面前,谁不愿意接受呢。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最后裴忱婉拒了这所学校的特招邀请。
一方面,C大学校更好,是他更想去的地方,另一方面,他只打算把篮球当做爱好,以后他想往其他方面去发展。
还有最重要的,是因为梁栀意。
哪怕他可以暂时治不好腿,哪怕他没有办法得到经济的资助,他也愿意和她在一起,靠着自己,为他们共同的目标去奋斗。
就这样,裴忱仍然和大家一样,准备着高考。
时光如梭而过。
六月过去,他们只放了二十天的暑假,便很快进入了最为紧张的高三。
大家也彻底把心思投入学业中,完成这最后一年的冲刺。
从夏如秋,霖城天气渐渐转凉。
班里,老师在讲台前唾沫横飞地讲着重点,窗外梧桐叶慢慢落下。
裴忱记完重点,放下笔,瞥到左上角桌上、重新贴上去的画着星黛露的课表,目光落在上头几秒,又继续认真听讲。
他虽然成绩仍旧很好,但也没有丝毫的怠慢,高三后,他一段时间一段时间会去梁桐洲那边了解少女的近况。
梁栀意在新学校也很优秀,她更加努力,心无旁骛地学习。
裴忱仍旧做着一些兼职,一部分钱用来买教辅,另一部分他会攒起来,拿来买零食和礼物,而后寄给梁桐洲,以梁桐洲的名义转交给梁栀意。
他暂时还不敢打扰她,只能强忍着喜欢和思念,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将来有更多底气去站在她身边。
在紧张的压力和对未来的憧憬下,高三的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
十一月,
十二月,一月……
上半个学期很快过去。
一月中,考完省质检后,大家没有放假,仍继续上课,等到腊月二十八才放了假,并且只放十天,还是作业堆积如山的十天。
放假后,裴忱和梁桐洲通电话,对方说他们学校今年放假时间也很短,估计会回临市的奶奶家过个年,而后很快回到W省。
挂了电话,裴忱眼眸暗下,难掩落寞。
距离上次和梁栀意见面说话,已经过去了整整三百六十二天,他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已经过去了整整三百七十三天。
这当中每一天对她的想念,都如煎熬。
两天后,是除夕。
今年过年,巩琴心并没有回来,经历过去年的事,她对裴忱深感愧疚,怕见面还会让儿子心里难受,便只寄了年货和生日礼物回来。
除夕早上,裴忱出门买了年夜饭的食材,下午回到家,他和裴永厦一起准备着。
没有旁人,父子俩难得很舒适自在,裴忱比从前性格外向许多。
这一年来,裴永厦也感觉到,裴忱在让自己更加用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他不再是将情绪全部闷在心里。
晚上吃年夜饭时,两鬓发白的裴永厦举起饮料,朝裴忱笑:“儿子,新年快乐,爸爸希望你一直健康快乐,你是我的骄傲。”
裴忱唇角勾起弧度,认真道:“爸,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觉得你是我的拖累,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人。”
这个世界虽然很残酷。
但他永远会陪在他父亲的身边。
裴永厦眼角微微泛起泪花,笑了:
“好。”
晚上吃完饭,父子俩一起在客厅看春晚,同学群里,大家热热闹闹聊着天,发着红包。
窗外,时不时传来烟花爆竹的声音,家家户户充满了团圆的氛围。
九点多,裴忱突然接到梁桐洲的电话,他接起后,对方吊儿郎当笑道:
“裴忱,我现在在霖城。”
裴忱微微愣住,“你们不是没回来吗?”
“临时回来一趟,明天就走。”
梁桐洲笑问他:“你要见梁栀意吗?”
男生呆住,就听梁桐洲道:“她刚刚出门去兴阳广场玩了,估计过一会儿就回来,你要不要去,自己考虑啊。”
挂了电话,裴忱脑中压抑许久的情绪被彻底搅动,脑中空白两秒,他飞速起身去房间里拿上外套,最后又戴上棕色围巾。
他走回客厅,裴永厦问:“你这大晚上要去哪儿啊?”
裴忱喉结滚动,哑声道:
“爸,我想去见栀意。”
裴永厦笑:“去吧。”
裴忱飞快出了门,走出楼下,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带着寒意。
他自行车前两天坏了,还没来得及去修,此刻他走出小区,外头的马路上,此刻哪里还有公交车。
没有任何犹豫,男生直接往兴阳广场飞奔赶去。
一路上,他迎着一排排路灯洒落的灯光和噬骨的冷风,不畏寒冷向前跑着。
脑中,少女各样的模样不断浮现在眼前。
是穿着海蓝色礼服裙,高贵明艳如小玫瑰的她;是坐在教务处里、托腮哼着花园宝宝的她;是迎着日光、趴在课桌上朝他温软一笑的她;
是踮起脚尖亲吻他脸颊的他;是温柔蹲在他面前触碰他伤口的她;是仰着眸、坚定说喜欢他的她……
是每一面每一刻,都让他喜欢到了骨子里的她。
去年那天,是她来找他。
现在,就换他坚定地奔向她。
十五分钟后,他终于跑到了兴阳广场。
广场上聚集着许多人,十分热闹,头顶烟花漫天,头顶落下的璀璨光中,裴忱走进广场,的目光在人山人海中搜寻着少女的身影。
他目光越过每个人,却一直都没有看到梁栀意。
这么拥挤的人潮中,怎么能轻易找到她。
他穿行着,四处搜寻,可是整整十分钟过去,他都没有看到她。
半晌,手机振动了下。
他低头一看,是梁桐洲的信息:【我姐说,她打算回家了,你见到她了吗?】
裴忱看着信息,眼神渐渐黯淡下来,整颗心宛若被人一点点抽空。
他眼底微涩,抬眸看向眼前,慢慢走着。
忽而间,身后一道少女轻俏的声音传来:
“同学,我买了烟花,你要跟我一起放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裴忱飞快回头,就看到梁栀意一身鹅黄色毛衣,乌发散下,温软的面容半埋进米色围巾里。
满天璀璨的烟花下,她朝他浅浅弯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