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兰忍不住用舌尖轻轻勾了下,“说呀?”
连带着催促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娇媚和勾人。
周中锋的呼吸有些乱了,意乱情迷间,他吐出实情,“我结扎了。”
这话一落,下一秒,姜舒兰愣了一下,身体比脑子反应得更快,直接把对方给踹了下去。
“你说什么?”
被踹下床的周中锋,瞬间清醒了,他贴着凉冰冰的地面,忍不住揉了一把脸,整个人彻底清醒下来。
他苦笑一声,“舒兰,先让我上去。”
“你先说清楚。”
“我结扎了。”
既然瞒不下去了,周中锋索性全部吐露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
姜舒兰有些生气,雪白小巧的脚,就那样落在周中锋的劲瘦的腰间,一下子摁住了他要爬床的路。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周中锋被摁住了去路,他也不恼,相反还相当平静,那一张俊美的脸上,在隐隐绰绰的月光照耀下,带着说不出的味道。
他扯着单子,慢慢坐在了地上,姜舒兰的一双玉足,也跟着滑落下去。
周中锋垂眸,陷入回忆,“第一年抱着孩子回首都的时候。”
其实,在舒兰生孩子的那天,他就有想过结扎。
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舒兰生孩子的时候,那种不受控制,那种绝望和害怕,让周中锋能记一辈子。
之所以没在海岛结扎,是因为海岛这个地方,藏不住消息。
他头一天结扎,第二天整个海岛都能知道,他周中锋结扎了。
就会成为海岛上的谈资。
他虽然不在乎,但是却不愿意自己成为对方口中的笑谈。
所以,这才在回首都的时候,找到了往日的医院的朋友,进行了结扎。
姜舒兰听完这些,一下子说不出话了,算算日子,对方已经结扎了快四年了。
而她一点都不知道。
姜舒兰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却是感动,“你是不是傻啊?”
这么大的事情,商量都不商量,自己就决定了。
海岛上的男人,从来没听过哪个去结扎的,从来都是让女人自己去上环。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
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因为离得太远,根本摸不着,她把脚伸过去,轻轻地踢了下,又重复道,“你是不是傻啊?”
“结扎会影响身体的。”
黑暗中。
周中锋一把握住了姜舒兰的玉足,顺势一拉,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姜舒兰轻呼一声,下一秒,就到了周中锋怀里。
那被单也不知道是怎么扯的,周中锋抱着她一个翻身,就把姜舒兰压在了下面。
而姜舒兰的身下,恰到好处地裹着一层被单。
周中锋倾身覆过来,声音暗哑,“不影响。”
“什么?”
“不影响使用。”
他试验过无数次。
黑暗中,姜舒兰的脸一下子红了,忍不住抬手推了下他,“你简直——”
流氓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给全部吞了下去。
上一秒还风度翩翩的男人,下一秒,就像是狼一样,恨不得把姜舒兰给生吞活剥了。
连带着口勿,都带着几分掠夺和强势。
如同狂风暴雨,打得姜舒措手不及。
好几次她都想推开他,想说上去。
地上凉。
周中锋却不轻不重的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暗哑,“我们还没在地上来过。”
话还未落,就直接一个翻转,顷刻间,姜舒兰就坐在他的腰上。
姜舒兰惊呼一声,“周中锋。”
声音还没喊完,就被一阵狂风暴雨袭来。
姜舒兰觉得对方像是一个疯子,一遍遍跟她证明。
即使,结扎了,也丝毫不影响使用。
这一晚,竹床没有摇曳,但是地面上的被单,却被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痕迹,屋内气氛升温,带着说不出的旖旎。
一晚放纵的后果就是。
姜舒兰第二天差点下不来床。
浑身都仿佛被人打了一顿一样,腰酸背痛,还有那腿,走路都是一阵打飘,双脚无力。
看的周奶奶,忍不住瞪了好几眼自家孙子。
连带着早上的白粥,都变成了乌鸡人参汤,用来给舒兰补气血来了。
姜舒兰看到那乌鸡汤,顿时脸一红,差点没把脸给埋到碗里面。
太丢人了。
昨晚上的动静实在太大了,连带着老人都跟着听到了。
姜舒兰只想窘的找个地缝钻进去,唯独,周中锋面色不变,给姜舒兰夹了一个乌鸡腿,“昨晚上太辛苦,多补下身体。”
这话一落,坐在椅子上吃饭的闹闹,糊着一脸米粒,懵懵地问道,“妈,你昨晚上下地干活了吗?”
去东北之后,闹闹才知道,原来下地干活那么辛苦啊。
看看大舅舅他们,每天都累的不行。
所以,在闹闹的眼里,在也没有比下地干活更辛苦的事情。
姜舒兰一听到这个问题,差点没晕倒,忍不住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踹了一脚周中锋。
周中锋面不改色地说道,“是,你妈妈下地干活了,看到外面那一块地没?是你妈妈挖了一晚上的。”
实则不然,而是他早上晨练的时候,顺带把那一块豆角架给拆了,又把地给翻了,准备重新种别的菜了。
这话一说。
闹闹有些心疼姜舒兰,忙把自己碗里面唯一的荷包蛋,颤颤巍巍的夹到姜舒兰碗里,好几次都差点掉了。
好在是有惊无险,总算是把鸡蛋夹了过去。
“妈妈,你好辛苦,多补补身体。”
姜舒兰,“……”
周爷爷和周奶奶以及李姨三人,乐得看笑话。
唯独,周中锋面不改色道,“你妈妈不饿,我帮你妈妈吃。”
于是,刚到姜舒兰碗里面的荷包蛋,还没焐热,就被周中锋夹走,一口吃掉了。
闹闹看了看碗,又看了看周中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爸,坏!”
“蛋蛋还给妈妈!”
这——
不知道是谁吃饭,喷了出来。
连带着周中锋的肩膀,都跟着抖动了下。
姜舒兰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只觉得这一顿饭味道也变了。
她放下碗,过去抱着大哭的闹闹,塞到了周中锋怀里,“自己哄。”
周中锋嗯了一声,也不吃了,抱着闹闹就出门,“走吧,跟爸爸一起训练。”
这下,哭声戛然而止。
爸爸的训练好辛苦。
闹闹和安安都被训练过一段时间,后来实在是起不来,就放弃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魔鬼爸爸又开始了。
闹闹不由得转着眼珠,朝着弟弟求救,安安老神在在的吃着荷包蛋,瞧着那动作,极为秀气。
“爸爸,哥哥昨晚上做梦,喊你了。”
一句话,让周中锋迟疑了下,到底是心软了。
看着还白嫩嫩,跟奶团子一样的儿子,他犹豫了下。
旁边的闹闹,再接再厉,朝着周奶奶拼命的使唤眼色,可怜兮兮的求救,“祖祖。”
周奶奶刚要开口。
周中锋那迟疑的心,瞬间跟着坚定了起来,这孩子在家里无法无天,大家都宠着他。
这样下去,这孩子显然被宠的无法无天。
“今天喊谁都不行,必须训练。”
顿了顿,他还看向安安,“安安一起来。”
这——
安安叹了口气,擦了擦嘴,认命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朝着闹闹说道,“哥哥,下次咱们能聪明点吗?”
像他求救就够了,为什么要像祖祖求救?
这不是双倍的力量,变负数吗?
闹闹哭丧着一张脸,被周中锋夹在胳膊下面,懊恼道,“哥哥对不起你。”
安安摆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把自己脖子递过去。
周中锋,“?”
“爸,拎着我。”
周中锋,“……”
姜舒兰一连着歇息了两天,这才去了司务长办公室,把积攒了一个多月的工作,全部拿出来。
足足马不停蹄的忙活了一周,这才算是把手头上的工作,解决了一些。
她看着最近的收款单,以及出货单。
在津市和冀市两个地方上打了一个勾。
这两个地方虽然也有出货,但是出货的量并不理想。
她记录下来后。
便去借着电话,拨通了首都那边的电话,没多会,那边又再次回拨了过来。
“舒兰姐姐,你找我?”
姜舒兰嗯了一声,单刀直入,“我找下姜学民。”
“喔喔,学民哥就在我旁边,我把电话给他。”
过了一会,那边传来了一阵声音,“姑姑?”
姜舒兰嗯了一声,“在首都还适应吗?”
姜学民迟疑了下,他不太适应,大城市的一切,他都不太适应,总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仿佛,种地才是更适合他点。
他的沉默,姜舒兰看在眼里,她叹了口气,“学民,你既然出来了,就要开始适应现在的新环境。”
她知道新环境比较艰难,语言不通,地理不同,环境不同。
这让他很憋屈,但是没办法,他既然选择出来的这一条路,就注定着不容易。
寒风下,姜学民紧紧地抓着话筒,指骨被抓的发白,他低低说了一句,“姑姑,我知道。”
姜舒兰见他情绪起来了,这才继续道,“我不止是你姑姑,还是你上级。”
“津市和冀市的出货量比上上个月,少了三分之一,是为什么?”
学民过去已经有两周了,该熟悉业务了。
姜学民顿了下,下意识道,“津市百货大楼,出现了抢占市场的,对方的货和我们差不多,但是却比我们便宜。”
一听这话,姜舒兰下意识地拧眉。
她的手指,无疑是地敲打着桌面,“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楚事情的源头。”
“我已经查到了一部分。”
“听说跟我们卖同样货的那一家,在羊城开的厂子。”
只一句话,就暴露了很多消息。
姜舒兰忍不住赞桑自家这个侄儿子,是真的心里有成算。
“好,我知道了。”顿了顿,她又问道,“首都这边出现了这种情况吗?”
姜学民摇头,“没有,就只津市和冀市出现了。”
这才是让他奇怪的地方,首都这么大一个市场,对方不来抢占,为什么会去选择两个小地方?
姜舒兰,“你做的很好。”
“最近几天让坎儿盯着首都,你去津市和冀市盯着,有消息,随时和我汇报。”
姜学民和坎儿都直接答应了下来。
等挂了电话后。
姜舒兰眉头蹙的越来越深了,尽管早知道,他们不会一家独大,但是没想到,还是出现了。
“怎么了?”
司务长顶着两个熊猫眼,扶着眼镜问道。
姜舒兰揉了揉眉心,“津市和冀市,出现了抢市场的,卖的货和我们差不多,但是比我们便宜。”
司务长下意识道,“不可能。”
“当初咱们部队做这一行的时候,还和周边的人打了招呼。”
普通人根本开不厂子,只能以单位名义开。
可是,那些单位,司务长基本都打点到位了。
“厂子开在羊城。”
姜舒兰敲着桌面,眼睛直看着司务长,“事实已经发生了,司务长,现在不是否定的时候,而是要去查清楚来来龙去脉。”
司务长顿了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别让我查出来是哪个王八羔子,背后使阴招,我一定把他头拧掉。”
姜舒兰,“部队这边需要你坐镇,我会抽空去羊城查下情况的。”
不去不可能。
这——
司务长有些感激,“那就辛苦你了舒兰,我媳妇这边——”他轻咳一声,“刚怀孕,我走不开人。”
每天在部队拼命的加班,他都觉得够对不起媳妇的了。
要是在出差,丢媳妇一个人在家,司务长觉得自己不是个丈夫。
姜舒兰愣了下,“罗大夫怀孕了?”
“嗯,才查出来的。“
“恭喜你。”
司务长傻笑,“同喜同喜。”
姜舒兰,“……”
这人真是喜傻了?
还同喜,同喜个屁。
姜舒兰从办公室离开后,随着类司务长一起去了一趟雷师长办公室,有些事情,他们这些小喽喽不好查。
但是对于手段通天的领导来说,确实轻而易举的。
等姜舒兰他们说明了来意。
雷师长愣了下,“还有这种事情?”
“我晚点会打听下的。”顿了顿,看向他们,“不过,还是要去个人到羊城看下具体情况。”
“我去。”
姜舒兰直接说道。
雷师长拧眉,下意识地看向司务长,那眼神不言而喻,你让这么一个女同志风里雨里去跑,你好意思?
司务长缴械投降,“领导,不是我不去,是我媳妇刚怀孕,反应特别大,家里没人不行。”
这倒是能理解了。
雷师长,“喜事是喜事,但是你欠舒兰的后面要给人家补上。”
谁都有事情。
舒兰同志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呢。
司务长忙点头,“肯定的。”
“那成,我这边消息,最迟今晚上会给到你们。”
得了准确地话,姜舒兰就随着司务长出了办公室。
她忍不住道,“你说对方为什么会,选择津市和冀市两个小市场,而放弃首都这么大的一个市场?”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司务长哪里知道,他摇头,“许是有病吧!”
姜舒兰瞪了他一眼,觉得和这人没话说。
一路上回到家,就见到周爷爷在教俩孩子下棋。
周爷爷振振有词,“这是咱们英明神武的大领导说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
姜舒兰眼睛一亮,瞬间所有的疑惑,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