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山道:“Lawman这个时候才选择换人,是要亮底牌了。”
虞照寒说:“换上来的是进攻型奶妈,他们要改变打法。”
比赛一开始,Lawman就呈现出与前面完全不一样的风格,IPL被打得措手不及。在A点失守后,IPL当机立断进攻目标点B,率先占领有利地形。为了死守B点,他们付出了极大的成本,包括所有的运营大招,以至于他们拿下B点进攻C点的时候相对吃力,只能和Lawman纯拼枪法。
IPL全员手感在线,也能和Lawman打得有来有回。团战胶着的时候,Lawman复活归来的潮汐一个抓钩起飞,在半空中飞天爆头,落地之后又连开两枪。
三枪爆头,刺客在第一时间完成了收割。
IPL团灭。
四人面对已经灰掉的屏幕,眼中是来不及反应的茫然。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Lawman的旗帜在目标点上飘扬,却做不了任何事。
这就是一个顶级狙击手的实力。
千里之外,转瞬之间。
这样的狙击手,去年居然只是虞照寒的替补。
耳机里一片沉默,唯有机械的系统女声,宛如通往死亡的倒计时:
【倒计时3,2,1……目标点C占领完毕】
大屏幕一黑,转瞬间又重新亮起:
【Lawman Victory 】
金色雨落下,场馆外烟花升空绽放,全场尖叫着Lawman每一个成员的名字。Lawman所有成员冲了上去,互相拥抱着,和台上四个人一起捧起了冠军杯。
这是独属冠军的时刻。
没有人知道第二名是怎么退场的。即便导播终于把镜头给到了IPL一方,观众却看不清他们藏在暗处&#30
340;表情。直到即将走下台时,Timeless蓦然回眸。
虞照寒看到嚣张小学生眼睛里没有了光,似乎……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啊啊啊就差那么一点!”芝士陷入了癫狂的状态,扑在老谭怀里哭嚎,“就差那么一点!可恶!”
老谭抱着芝士的脑袋,咬牙切齿道:“八年了,全华班一次冠军都没拿过。韩国人又要说四个中国人拿不了冠军的屁话了。”
陆有山猛地灌下一瓶啤酒,眼睛通红:“我回去复盘。”
“原本赢面就不大,打成这样已经算超常发挥。”虞照寒淡定地抿了口红酒,“这个赛季彻底结束了,别想太多,明年加油。”
虞照寒回到自己房间,不慌不忙地关上了门。
他换了一套自己最喜欢的睡衣,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团团围住,然后打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一张和虞照寒眉眼相似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语气关切温柔:“怎么了宝贝,怎么又把自己气得裹成一团……是输比赛了吗?”
虞照寒鼻子一酸:“妈——”
总决赛的热度持续了好几天,IPL的队员和教练轮番上热搜。
【潮汐什么时候换国籍潮汐什么时候换国籍】
【倒也不必,能被北美大魔王买过去是潮汐自己的本事。】
【为什么Lawman只买潮汐,不买Shine——是Shine太拉了?】
【最拉的是Xu,真不知道他怎么混上首发的。Timeless拿命C都带不动】
【得了吧,Timeless也就C了一局,和Lawman的刺客没法比。未成年弟弟还是太年轻了,大赛经验少,只能说未来可期】
老谭代表R.H给IPL经理致慰问电话,IPL经理说他们还活着,刚好要在上海转机,临死之前想请R.H全员吃顿饭,感谢他们对中韩友好做出的贡献。
赛季刚结束,大家都不怎么忙。老谭欣然同意:“行啊,位置我们来定。”
亚军也有五百万美金的奖金,不敲IPL一顿好的实在不合适。
老谭最后选了一家人均四位数的淮扬菜,他还特意看了探店视频,确定这家餐厅环境高雅,菜品精致,很适合他们的美人队长。
然而他们的美人队长却说:“你们去吧,我不去。”
芝士惊讶道:“为什么啊?是IPL他们请客,不吃白不吃呀。”
没错,就是这样,继续劝他不要停。
虞照寒:“我不喜欢热闹。”
连同样不喜欢热闹的陆有山都劝道:“白不白吃是次要的,难道你不想和IPL聊聊总决赛的事?”
虞照寒稍作思考,一副被说动了的表情:“好吧。”
R.H其他两个人还在老家没回来,最后去赴约的还是他们四个。
餐厅装修得很有江南风味,小桥流水和假山。自从R.H老板开始摆烂,孩子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了。
R.H四人组跟着服务员往里走,虞照寒忽然停下脚步:“你们先进去。”
芝士:“那你咧?”
“我有事。”
芝士好奇道:“队长有什么事呀?”
虞照寒语气陡然冷下:“你确定你要管我?”
是&#3034
0;,他是很凶,但高冷男主不耐烦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对不起芝士,希望你能理解——但你也确实烦人。
果然,芝士被凶巴巴的队长劝退,赶紧跟着其他人走了。
虞照寒朝看上去不会有人的假山快步走去。确定周围没人后,他扶着假山,弯下他高贵的腰。就在他的手要触碰到自己的球鞋时,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一声:“Shine?”
虞照寒身体一僵,回头看去。
时渡穿着IPL的队服,戴着棒球帽,手里拿着手机,应该是刚打完电话。男生气压有些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看过来的眼神比上次见面少了一些消遣的意味。
在洛杉矶被毒打傻了吧,遭重了吧,臭弟弟。
虞照寒缓缓直起身体,若无其事地“嗯”了声。
“你在干……”时渡的目光从虞照寒的脸上来到他的鞋子上,“哦。”
虞照寒:?
时渡看他鞋子干什么?那个恍然大悟的“哦”又是几个意思。
难道时渡看出来了?不可能,他隐藏得如此之深,时渡不可能看出来。
虞照寒脑内翻江倒海,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寡淡的话:“你‘哦’什么。”
时渡扬了扬下巴:“你鞋带不是松了。”
虞照寒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应付这种小场面,他自认游刃有余,甚至可以发起反攻:“你观察得这么细,是想帮我系?”
时渡看着他,轻嗤了一声,掉头就走。
很好,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计划虽通,虞照寒却不敢再冒险。他谨慎地找到洗手间,在隔间里关上门,然后……把自己已经滑到脚底的小袜子拉了上来。
这一刻,他如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