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按摩一会自己被闪瞎的狗眼,坐回自己凳子上,又回头看着他们说:“对了,你们看群里消息了吗,外面雪太大,辅导员发通知今天停课一天,兄弟们有什么安排啊。”
“停课?”
周夏闻言挑眉,想到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么厚的积雪,直到现在鹅毛大的雪片还在不停往下落,一直这么下下去,交通路况肯定是个问题。
他们学校校区很大,宿舍楼跟教学楼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这么恶劣的天气,学生们上课的路上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学校为了规避风险这么做也挺正常。
“是啊。”萧北本来都打算换衣服去上课了,这下可好,睡衣也不用换了,爽到起飞,已经把自己的游戏三件套都给摆上阵来:“哥几个有什么打算,开几盘游戏先?”
周夏摇头,抬手把身上盛放的外套拿掉:“我不打,我约了家教,今天要去上课。”
话音刚落就被捏住后颈子,盛放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什么家教,不是让你停了?”
周夏兼职家教这事盛放是知道的,好像是说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用钱,除了家教,偶尔还会做些别的零工。
盛放对此表示不理解,且不说他根本不舍得周夏受这份辛苦,如果他缺钱,不管缺多少自己都可以给他垫上,还不还的事下辈子再说也不迟。
可问题是周夏根本也不是会缺钱用的人,周家家境虽说不比他们盛家,但也绝对不能说差,周夏自己平时也不是大手大脚的人,周叔叔每月给的零用钱完全绰绰有余。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赞同周夏做什么家教,打什么零工,平白让他心疼。
周夏衣服脱到一半被后面的手卡主,不舒服地扭着脖子:“还有三节课呢,课时费都提前付给我了,哪有说停就停的,你放开我,我要换衣服。”
盛放不放,冷着脸:“停了,收的钱双倍退给人家。”
周夏有些不开心,却也没有直接表现出来:“盛大帅哥,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钱解决的ok?人要有契约精神,只有最后的三节课了,再怎么样也要上完。”
不管周夏解释半天,盛放却还是那句话:“不许去。”
周夏没想到这人霸道成这样,一时脸色也不太好看,不想再跟他多说,脖子一缩,人直接从宽大的外套里钻出来,轻松朝自己的床铺走去。
留盛放一人捏着那件外套,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的背影。
宿舍里的气压一下就沉了许多,连刚推门进来的楚季南都感觉到了。
跟对面的萧北对视,两人隔空眼神交流。
【这俩人又咋了。】
【小夫妻闹别扭了,你别往上凑,小心伤及无辜。】
【又来!靠!一天天的,床头打架床尾合,要闪我们多少次!】
【习惯成自然,淡定。】
周夏打开衣柜,挑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他怕冷,对自己风吹一下就散了的豆腐渣体质也有数,这才入冬没多久,就已经感冒两次,发烧三次了,再来一次别说盛放能唠叨死他,要是惊动家里人,他这学期最后的个把月能不能平静上完估计都是个问题。
换好衣服,把昨天晚
上准备好的课件放进书包里,手机,耳机,饭卡都一起塞进去,确认没什么遗漏的,这才把双肩包背上,临走时朝隔壁的床铺看一眼。
盛放坐在椅子上看电脑,只留给他一个侧脸,紧绷的下颌线清晰流畅,酷得不行。
周夏知道他在闹脾气,反正也说不通,干脆不再废话。
宿舍门关上时发出清脆的“砰”声,不响,却很利索。
像周夏这个人,外表无可挑剔,看起来是个温和娇气的病美人,靠近了才能体会到他的淡漠,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感,好像对什么都莫不关心,只有在盛放跟前才会偶尔流露出鲜活热忱的少年气。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对彼此熟悉得就像是亲兄弟。
楚季南捧着个老干部水杯暖手,瞅着表面看起来似乎很淡定的盛放:“我说放哥,周夏可真走了,你不追啊。”
盛放面无表情:“不追,人家压根不领情,我再追上去不是犯贱吗。”
楚季南喝一口热水,看向他手里被按得咔咔直响的鼠标,微笑不语。
是吗,要这么说,您老那不得是犯贱专业户啊,还是得颁发荣誉证书的那种。
周夏一个人出了宿舍楼,到了外面才发现这雪比在宿舍里看得还要大,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好在没有风,不至于那么恶劣。
不过路上有积雪,校内公交好像也都停了,周夏没办法,只好撑着伞自己往校外走,他这次找得家教离学校不远,是个上高二的男学生,家境不错,课时费给得很大方。
也多亏了这次家教,他的钱才能凑的这么快,虽然大冷天来回的往校外跑是折腾了点,但再辛苦也只剩下最后三节课了,比起他之后的计划,这点辛苦真的算不得什么。
公交坐了三站就到了学生住的地方,是个高档小区,在门口做了登记,门卫又打电话确认好才放他进去。
门铃按了一下就立刻有人过来开门,就是他这次带家教的男学生,十六七岁,戴着黑框眼镜,长得还可以,就是气质忧郁了一些,不那么开朗。
“周老师来了,快进来吧。”
男生叫许岩,虽然性格沉闷,但对周夏倒是一直很热情好客。
周夏把伞收进门边的收纳筐里,在玄关换了拖鞋,跟着他朝里面走。
“我爸妈都去上班了,今天只有我在家。”
许岩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倒了杯热水:“今天外面很冷吧,这么大的雪还让周老师赶过来,真是辛苦了,喝杯热水吧。”
周夏去接杯子,不知道是不是意外,总感觉许岩的手指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