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江奕当时真的觉得伏黑惠这个说梦话的技能超级作弊,可是他又拒绝不了。
于是,那一个月,水江奕在镜子前学着照片里的样子,笑了成千上百次。
终于,靠肌肉记忆,记住了曾经属于虎杖悠仁的微笑。
……
“统,我感觉我做错了。”
水江奕在意识识海中盘腿坐着,呆呆的看着画面外一群人围绕着虎杖悠仁沉睡的身体的样子,情绪很有点低落:“我那时候,是不是就不应该拿惠惠来当和五条悟博弈的工具啊,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惠惠他是一个很聪明很聪明的人,只要发现一丁点的端倪,他就会顺着那点端倪摸出所有的后续。”
意识识海空空荡荡的,正在和主系统汇报的系统根本就察觉不到水江奕这边的变化,好在水江奕也不需要人来同他说话,他已经坐在这里坐了快半个小时了,没有人跟他说话,他只是自己跟自己忏悔似的一句接着一句道。
“剧本进展的很好,甚至比我想象的效果还要好,以后不会再有人怀疑我了,以后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有人相信我了。”
可是,水江奕捂着他的胸口想道,为什么他的心脏会如此的笨拙沉闷,连起跳的力气都没有,顿顿的生疼。
水江奕想起他昏睡过去前,伏黑惠悲伤的眼神,和吉野顺平落下的眼泪,钉崎野蔷薇在伏黑惠的身后想要张口却隐忍的神情,他捂住脸道。
“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我那时候应该直接和五条悟了结这一切的,我不应该因为吉野顺平的出现放慢了我的脚步,不应该又和伏黑惠和钉崎见面,不应该意气用事,不应该……”
水江奕觉得自己的罪名应该是数不胜数了,不过那些小的,全都抵不过:“我让他们伤心了,这都是我自己应该承受的事情,事情发生了,已经改不掉了,但是他们都好伤心啊,他们知道了那些的过往。”
那些沉重的,一个人郁郁独行的岁月,一个人背负所有的刀山血雨,在水江奕的眼中,都是无关重要的,这些都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而已,只要能够保证活下来,再难他也可以达成,再难他也可以走过来。
可是钢筋铁骨的他,抵不过同伴的一滴泪,那滴泪几乎烫伤他,让他无处可躲,让他现了原型,让他惶恐不安。
面对着他们真切的情感,水江奕无话可说,在他对吉野顺平不忍心的时候,他就已经走上了一条固定要伤害他们的道路。
“你觉得,这都是你的错吗?”无机质的声音突然传来。
水江奕恹恹的垂着头说:“统,你出现的好突然哦。”
“还在处理事情。”两面宿傩垂着眸,模仿着系统的语气,轻声说,“你干嘛觉得一切都是你的错呢?”
“嘛,统,你不是很早就知道的嘛,不过你大概是忘了。”水江奕低落的说,“我不太习惯和别人做朋友,也不太习惯去承担别人比较激烈的情感,而且好愧疚啊,虎杖悠仁明明是让我好好的照顾他们的。”
“你不是好好的照顾他们了吗?就算是他自己,也做不到这么好,在他的过去里,他没有留下他们。”两面宿傩道,这句话他说的真心实感,没有参杂一丝恭维的情绪,他就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水江奕呐呐道,“我只是在想,其实我有更好的处理方式的,我可以更早的规划,我可以避开他们,我可以让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可以……”
悄无声息的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