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阳是开的他哥的车来的,“一辆破奔驰,斯悦少爷将就将就。”车停在跟前,周阳阳伸出脑袋笑嘻嘻地说道。
接着,他看见了站在斯悦旁边的白简。
他不认识白简,白简很少露脸,而且青北的圈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周阳阳家比斯悦家还要差点儿,斯悦家和白家隔着好多好多个周家。
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气质虽然温柔,眼眸却深冷如深不可测的海底,像致命的旋涡。
周阳阳握紧方向盘,张了张嘴,“阿悦,上车。”
斯悦扭头向白简说了再见。
白简点头,“明天我让管家来你家接你,你提前收拾好东西。”
“不用,”斯悦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只脚踏了上去,“我到时候自己开车来就行,我有车。”拿到驾照的第一天他爸就带他去提了车。
“好。”
男人的身影逐渐被抛在身后,最后成为一个小黑点彻底消失在后视镜里头。
周阳阳猛踩着油门,在看不见那个男人之后,才慢了下来,他一脸地好奇地问:“那谁啊?”
斯悦此刻已经形象全无,他靠在座椅上,懒洋洋的。
“白简,”他顿了顿,掀开眼皮,“我以后的男人,怎么样,帅吧?”
“帅是挺帅的......”周阳阳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有眼睛我当然看得见,我就是觉得,白简比传言中,感觉更加不好惹。”
“不好惹?”斯悦古怪地看了一眼周阳阳,好友胆大包天,鲜少觉得谁是不好惹的,“我感觉还好,白简其实挺平易近人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周阳阳:“......”谢谢,他不是很想知道。
“阿悦,你知道白简是人鱼不?”
“废话。”
周阳阳:“他们白家好像人鱼比较多吧?”
斯悦一怔,“我没问。”
周阳阳:“白家这个家族在青北还是挺大的,但是他们并没有都住在一起,所以白简所在的庄园应该只有他,他父母,还有白鹭和白樱,嗯,还有那个演戏的,白原野。”
“他妈身体不好,长期呆在疗养院里,听说那是一所人鱼疗养院,大楼直通大海,牛逼炸了。”
“......”
瞥见斯悦无语表情,周阳阳嘿嘿一笑,“不过你别看我知道得多,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家的人,还是白简。”
“我怎么觉得像做梦呢?前几个月我们还在备战高考,现在你就要和人鱼联姻了。”
斯悦也觉得像梦一样,在他坐在露天的餐厅里,在他看着白简将牛排缓缓切开,刀刃沾着点点牛血红蛋白的时候。
“反正只是联姻。”他没说是协议期,这是斯白两家的秘密。
“那到时候,你记得和我说一声,”周阳阳压低声音,“人鱼那里,到底有多大。”
白简那张温柔随和的脸出现在斯悦脑海里。
对方体贴又善解人意,他却在这里和好友聊那种事情。
斯悦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羞耻感,淡淡道:“这么想知道?我帮你打个电话,你自己去问他。”
他说着,还真的拿出了手机。
“别别别,我他妈开
玩笑呢,”周阳阳连忙道,“你敢打我就死给你看!”
斯悦笑了一声,准备将手机收回去。
手机上边弹出了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他划开,是白简发过来的。
[白简:你可以就直接叫我的名字。]
斯悦想了想,回复了一个好的,收起了手机。
之后,周阳阳又问了婚礼之类的事情,斯悦一一都回答了,快到家之前,斯悦嘱咐周阳阳别往外边说。
周阳阳虽然说话不着调,但正事上还是非常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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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斯悦被叫起来吃午餐。
斯悦从洗手间迷迷瞪瞪地下楼走到餐厅,被眼前的一大桌子菜给惊呆了。
他拖开椅子坐下来,“我知道我家不缺这点儿菜钱,但是你俩得看看贫苦大众啊,这太奢侈了。”
斯悦从小放养,生活洒脱随意,并不像青北某部分富家子弟那般讲究排场和身份档次。
他夹了一块儿东坡肉,一边说好吃一边倒了杯酒。
坐在他对面的温荷红着眼睛。
“连婚礼都没有。”她低声说。
斯悦慢慢放下了筷子,他知道这顿饭是什么饭了,是作为对他的饯别。
“本来就是协议联姻,”斯悦无所谓道,“况且,是我们家理亏在前,造成那么大的损失,人家还能商量就已经不错了,没有婚礼挺好的,这种事情要这么高调做什么。”
斯江原:“等等吧,你大哥马上也到了。”
斯悦的嘴角慢慢压了下来,“他来做什么?”
斯相臣比斯悦大十多岁,他出生后没多久,斯相臣就搬出去自己住了,要说对这位大哥的感情,那还真没有。
斯相臣每次来,都要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而且他来了走后,斯江原和温荷必吵架。
斯悦从不觉得自己占了什么便宜,他妈当时和斯江原结婚,也是带了好几亿资产进来的,斯相臣没资格在他面前摆前妻孩子的谱。
斯江原正想让斯悦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阿姨在外头就将斯相臣引了进来。
斯相臣穿着一身雪白的运动服,看起来优雅文静。
他和他妈长得像。
阿姨带着斯相臣坐下,正好在斯悦的右手边。
斯悦直接站起来换了个位置,坐到了餐桌的最末,离他们隔着七八张椅子。
温荷低声训斥,“阿悦,你这是做什么?坐过来。”
斯悦靠在椅子上,“我不吃了。”
斯江原沉下脸,“你大哥是专门来送你的,他又没招你惹你,你甩脸子给谁看?”
“不给谁看,我就这么个表情。”
斯悦看着斯相臣就食不下咽,他直接站了起来,椅子朝后在地板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算了,我上去收拾东西,白简家里总不会这么膈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