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倒头就睡。
韩鹏飞把爸爸的鞋子给他脱了,闻到臭气哄哄的脚臭味,伴随着暖气往上一冲。
好吧,韩海还没吐,韩鹏飞就已经想吐了。
他赶紧把爸爸的袜子脱了,一把丢进垃圾桶,连带着塑料袋都一起丢到楼梯间,心里有些佩服洗脚城的技师,天天闻这种臭脚,怕是脑子都要熏坏了。
韩海能感觉到儿子给他脱鞋脱袜子,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真是孝顺啊,我媳妇儿不行,可我儿子孝顺,行!”
韩鹏飞其实也烦他,不过有什么办法,他妈迷上麻将就下不来桌,家里就两爷们儿,韩海前年开始包了长途线跑运输,干的风生水起,家里换了大房子,家里没啥经济压力,彭彩兰的牌瘾就更大了,男人不管就算了,儿子也不管,韩鹏飞已经养成自力更生的能力了,家里有没有这个妈好像都一样。
韩海烂醉着说胡话:“老子这辈子啊,得亏生你这么个儿子,靠那婆娘,真是靠山山倒,靠河得刮跑,我还是有点命的啊!”
韩海往沙发上一倒就睡着了。
韩鹏飞见他这个样子估计也起不来,去卧室取出来羽绒服,下楼去买点吃的。
本来以为爸爸回来了,爷俩可以凑一桌,看他爸这样子也是够了,出了门才感觉到能呼吸了,韩鹏飞哈了一口热气,往楼下走。
这是一个新小区,以前这地儿也偏,现在也算是城区了,不过附近配套到现在也没怎么起来,不过超市倒是有一家,货品挺齐全的,还卖一些冷冻的手工水饺,韩鹏飞打算去称点饺子,家里现在不缺钱了,他也会给自己改善生活了。
京市这最近越来越冷,越是这种天气,就越能让他想到当年住在胡同里的日子,那段时间可真是怀念啊。
家附近有个小超市,韩鹏飞准备进去买点吃的,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喊他。
“韩鹏飞!”
“星星!”韩鹏飞一转头,就看见正在从车上搬东西的秦星辰,她带着毛线手套,手上冻得通红,跟她一起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的,韩鹏飞赶紧上前,很认真的看,还真是星星啊。
“星星,你朋友啊。”范晓珍问。
“星星,你怎么在这?”韩鹏飞一边问,一边把星星手里的大包饺子接过来。
“这是我大姨,这是韩鹏飞,这家超市是我大姨开的,今天送货的请假了,我跟大姨一起进货刚回来,你来这里买东西?”秦星辰手上的货被韩鹏飞抱了过去,半年不见他长很高了,长得好像也跟以前不大一样,具体哪里不同秦星辰也说不上来。
“你搬去哪了,我后面去胡同里找了几次,都没看见你,你们把房子租给虎子他妈妈了?”韩鹏飞知道,虎子他妈跟他爸离了婚,现在他妈开中介公司,也是忙得昏天暗地,虎子读书成绩不好,他妈让他以后学点本事,不然一个男的,当保姆都没人要啊。
韩鹏飞跟虎子聊了一会儿,感觉他没心读书了。
以后要干啥也不知道,反正很茫然。
虎子从小也没机会受到多好的教育,后来陈美华有了点钱,但是再教儿子已经定性了。
韩鹏飞有些庆幸自己家里当初的际遇,要是一直这样跟大伯杠着,他爸说不定现在还是寄生虫,他说不定也跟虎子这样,考不考的上高中都难讲。
“嗯,我要念书就搬到这附近来了,我家离这里也不远,等会儿我留个地址给你,搬家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你讲,这要不碰上,我都不知道你搬这里来了。”秦星辰说。
“成,我家里也有电话,等会儿我留个电话号码给你。”
“啥时候装电话的,上回来我家你都没说。”
“那会儿准备搬家了,后来搬新家才装的。”
“你爸真行啊,又换房子了?”韩海这几年混的还不错,从跑长途开始,就没少挣钱。
韩鹏飞买完东西就走了,临走之前还跟秦星辰说了好一会儿话,两人到底是从小长到大的交情,一聊起来没完没了,最后韩鹏飞买了些吃的和日用品,一拍脑门说:“我爸还在家躺着呢,我得回去了,回头你要给我打电话啊,过年我也不回去,我还跟虎子还有胡同里边儿一起长大的那几个约好了到时候一起聚聚呢。”
“成,到时候联系。”
韩鹏飞走了以后,范晓珍盯着小伙背影看了看,一脸八卦的模样:“哇,小男朋友啊。”
“瞎说什么呢,这是我以前的哥哥。”
“以前的哥哥?”
“韩家沟的。”
“啊?”范晓珍是知道秦江家里那点破事儿的,也知道他家里那个兄弟很混账,但是没想到这眉清目秀的小伙儿,竟然是那个混账兄弟的儿子。
“不对啊秦星辰,这小伙看你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以后离他远点儿知道不?”
“怪,哪里怪了,我跟韩鹏飞能有啥,大姨你是不是单身太久了,现在逮到杨戬跟哮天犬都能磕到糖吃吧。”
范晓珍:“......”感觉有被冒犯到。
小三十岁还不谈恋爱不结婚,范晓珍现在已经成了范大舅的心病之一了。
一到过年就逼婚。
范晓珍伸出手来,戳了戳秦星辰的脑门:“大姨不结婚,不谈恋爱,就不会生出来你这样的小魔怪。”
秦星辰被她冰凉的手指戳得郁闷,摸着脑门说:“你可不能这样讲啊,你是找不到我爸爸那样完美的男人的,也没有机会拥有我这么好的双重优秀基因生出我这么可爱的宝宝,所以大姨你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酸字还没说出口,范晓珍就追着她要打。
秦星辰必然不会给她打到啊,一阵狂奔出去。
外面还下着雪呢,范晓珍肯定没有这十来岁的小丫头腿脚利索,刚一冲出去,就跟马路上等人的年轻人撞了个正着,好死不死的脚还崴了。
那人扶了范晓珍一把:“小姐,你没事吧。”
男人长得白净,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搞得她像是故意的一样,范晓珍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刚才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