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沈君辞又做了个跟随动作,无量就乖乖跟着他走。
顾言琛问:“你训过狗吗?”
沈君辞道:“偶然看别人做过。”
顾言琛借着酒意吐槽他:“还好你不是个满嘴谎言的骗,你不光会‘拐骗’小孩,还会‘拐’狗,说不定还会把人骗去。”
沈君辞面不改『色』:“这个我真不会。”
晚上小区附近跑步的人不多。
他们走了不远,沈君辞看着院有个小秋千,就抱着皮卡丘坐在上面。
无量在一旁,支起身用前爪推他,弄得秋千一晃一晃的。
顾言琛拿着那小玩偶,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他低头看了看没人要的猎犬公仔,叹惜道:“行吧,那这个玩具归我了。”
他看着无量和沈君辞在那玩,又说:“我觉得我家狗,别喜欢你。”
“我们挺投缘的。”沈君辞抬头问,“你为什么会想到收养它?”
“就是忽然有一天,路过后勤处,看到几只狗在做退役仪式……我一眼就看到了它,感觉挺投缘的。”顾言琛自己拿了根烟,打火点燃了。
他眼前的沈君辞抱着狗,一下一下缕着它后颈的『毛』。
那一幕仿佛又是似曾识。
顾言琛开口道:“那时候我怕它为它的主人不要它了,就把它带回家了。”
沈君辞『摸』着狗的手一顿。
夜风吹着,城市已经一片漆黑,只有他们做的这一角,路灯照『射』下来,那光是暖『色』的,仿佛有些温度。
这一点点的光亮,把他们与周围的黑暗区分开来。
顾言琛吸了口烟,借着酒劲开口:“我曾经去做过死亡体验。”
这话没头没尾,沈君辞有点好奇,扭头问:“什么是死亡体验?”
顾言琛给他解释:“那是一种新兴的体验活动,大概是和剧本杀,密室逃脱同一时间流行起来的。只是去的人少,所知道的人也少。”
沈君辞问:“具体内容是什么?”
顾言琛回答他:“模拟死亡。”
沈君辞更奇怪了:“死亡要怎么模拟?”
“整个时间大约需要四五个小时,一共有几个部分,吃一顿丰盛的离别饭,拍一张自己满意的遗照,给你一张纸,写下遗嘱,打电话给你想要告别的亲人,挑选寿衣还有喜欢的花,模拟行葬礼,最后一步是棺中冥想,把你关在一个狭小的棺材,在一片漆黑回顾人生。”
这些都是死者必须经历的步骤,可是对于一个活着的人,是新奇的体验。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顾言琛掏出了自己的钱包,递给沈君辞看。
沈君辞看到面的片处,别了一张黑白的照片。他开口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个?”
顾言琛望他道:“不知生安知死,我那时候想要知道死亡是种什么感觉,就去做了。”
夜风,顾言琛抽着烟道:“这种体验就是让人站在生者的角度,去体会死亡。我觉得这张照片拍得还挺好的,就留了下来。如果有一天万一用到,就用自己拍的。”
随后他加了个解释说明,“我不容貌焦虑,但是依然不希望死后别人胡『乱』选我的遗照,那是永远遗留在别人记忆的照片,万一是一张丑的,简直人生前十的奋斗都打了水漂。”
他像是喝多了说的醉话,可是起来,又挺有道。
沈君辞觉得这个角度是他没有考虑过的,大部分人在死亡时是没有做好准备的,如果能够提前练习,有备无患。
如果人能够好好考一下自己的死亡,也许有助于怎么清醒地活。
随后他想到,自己的那张照片,应该是顾言琛帮他挑选的,那张照片挺不错的,让他没有了遗照这个顾虑。
他把钱包又还给了顾言琛。
顾言琛道::“我的遗嘱也还留着,公证过的,牺牲了随时可用。”
顾言琛说得自然,沈君辞还是觉得讨论这个话题有点别扭。
他轻声道:“顾队你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顾言琛吐了个烟圈说:“怕什么,又不是说了就马上会死,不说就不会死。我从来不避讳死亡这个话题。”
他过了片刻又开口。
“我刚才吃饭时讲的那个案,并不是我最念念不忘的。我有个案,一直过不去。”
顾言琛顿了一下又道,“也许每个当警察的,都是有一个这的案吧。”
沈君辞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望他。他一瞬间有种预感,好像预知到了顾言琛想要说什么。
顾言琛沉默了一会,就当沈君辞为他不会说出口的时候。他开口道:“在五前,我遇到过一个案。”
路灯下,顾言琛的眼睛漆黑如墨,他的面容英俊,声音低沉:“那的六月,在槟城的美乐ktv,发生了一起一死一伤的命案。”
随后他放慢了语速。
“死的人叫做周辰,重伤的,叫做林落。”
这一句话重重地砸在沈君辞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