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泡在水中,当身子彻底松懈下来后,她却开始怀疑起来。
懋王真得不记得这些事了吗?他会不会其实记得,根本就在耍弄自己?
这个猜测,让她在温热的浴水中,瞬间脚底生凉。
可不至于吧……
乌苔仔细地回忆着懋王醒来的种种,他和之前的那个懋王截然不同,他被自己骗了许多事。
如果他真记起来了,只怕是早已震怒,又怎么会这么放任自己继续胡编乱造?
最要紧的是,懋王应该是心系叶青蕊的,从叶青蕊面对自己时的那从容笃定看,她和懋王确实是有那么一腿的。
这么一来,就算懋王要刻意报复自己,也不至于要那么对待自己心爱女子吧?
说直白点,自己在懋王眼里算什么,不过是冒名顶替的千金,毫无身份的孤女,哪里值得他这样大费周章。
乌苔这么安慰了自己一番,才略有些心安。
只是回忆起来懋王所说那些行事,又有些羞耻和无奈,当然更多的是愤怒。
他可真不要脸!
就是不知道是和叶青蕊还是和别的女人?
乌苔冷笑一声,简直是恨不得给他在饭里下药,直接结果了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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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云安城,第一桩事,却是听说皇上龙体欠安,懋王才从西山回来,竟有人上门试探着找他打听消息。
懋王一听,自然不敢耽误,更衣进宫,这才知道,原来皇上昨日深夜批改奏折,起身时突然摔倒在地,为此伤了腿。
这如果是年轻人,倒也不是什么要...
紧,但是皇上到底年岁到了,终究不敢大意。
也是因为这个,外面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至于皇后和二皇子,更是时时守在皇上身边。
皇上见懋王过来,便命二皇子先退下了,他和懋王有些话要说。
懋王先问候了父皇,之后回禀了璇玑教一事。
此次璇玑教骤然发难西山,来势汹汹,自是让人匪夷所思。
皇上躺在病床上,长叹了口气。
其实他之前已经听了龙骑卫的禀报,如今又听懋王详细说起,也是无奈,手指轻轻敲打着龙床扶手:“依你看,这次西山之行,他们并不是为你而来?”
懋王颔首:“是,但是儿臣一时也想不出,他们意欲何为。”
皇上:“已经二十年了,这璇玑教以妄诞偈言愚弄百姓,杀戮无辜茶毒生灵,只是朕几次下诏,却一直剿而不灭,禁而不止,一时半刻,也奈何不得它,如今倒是越发猖狂,竟在这云安城外装神弄鬼,袭击亲王,如此下去,怕是引为大患,动摇我大靖国本!”
懋王听着,只是垂眸不言。
他此次前往丹阳,途经宁州时,曾经写下一封手记,手记中提到,已经发现了璇玑教一个重要线索,或可以此入手,剿灭璇玑教。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他自然不曾详写,如今他失去那时记忆,竟不知当初自己到底有了什么妙法。
如今他想不起来,自也不愿意在父皇面前提起,只能从长计议了。
一时皇上又提起丹阳陵寝一事,懋王想起乌苔所说,他其实心中也有疑惑,不过还是提议用填土之法,并自请前往丹阳,亲自主持此事。
皇上皱眉,沉思半响,道:“拿去明天早朝商议吧。”
懋王:“是。”
出去时,走在回廊上,便见二皇子还在,笑吟吟的,倒是一脸关切:“三皇弟,这西山一事,可曾伤着?”
懋王淡声道:“有劳二皇兄关心,只是很可惜,愚弟毫发无伤,倒是让二皇兄白白记挂了。”
二皇子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三皇弟你——”
懋王甩袖离开。
二皇子眯起眸子,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揣着袖进去面见皇上了。
而懋王离开御书房后,径自过去了太医院,寻来太医院的掌院院使孙起芳。
孙起芳一见懋王,大喜:“殿下,微臣正要去殿下府上,微臣恩师福大先生不日即将抵达云安城,殿下的这失忆,应是有治了。”
然而他说到一半,就被懋王打断:“孙大人,今日孤过来太医院,是有事相求。”
他看过去,懋王一脸整肃矜贵。
孙起芳:“殿下请讲。”
懋王:“劳烦为我指一位女医。”
孙起芳一听,失望,又恍然。
太医院的女医,是专为后宫妃嫔或皇亲贵族医治一些男医不便出面的难言之症的,懋王既然要女医,那想必是因为这个了。
孙起芳想起懋王府中那位堪称绝色的王妃,只好道:“请殿下稍等片刻。”
少许,一位身穿青裙约莫三十多岁女医便匆忙过来,恭敬地拜见了,其余人等,自然退下。
懋王看着那女医:“你在宫中有多少年了?”
女医恭敬地道:“妾入太医院十三年。”
懋王:“宫中规矩,你自是熟悉。”
女医听这话,知道懋王意思,忙道:“殿下放心便是。”
懋王颔首,之后沉默起来。
女医见此,不免忐忑。
懋王自怀中掏出一白色绢帕,递给了女医。
女医接过来,也是疑惑。
...
懋王轻咳一声,终于道:“女子行房之后,竟有些许血迹,这是为何?”
女医捧着那绢帕,恭敬地道:“想必此女为处子,血乃破苞之血。”
懋王:“有无可能,行房后,数月不曾行房,有此血迹?”
女医面上显出片刻的茫然,之后道:“依妾看,若是曾经行房,数月后再次行房有血,原因有二。”
懋王:“说。”
女医:“其一,房事粗鲁,伤了女子身体,故此有流血之迹,其二,数月前行房,女子□□之壁,损而未破,留有残余,所以数月之后,再现落红。”
懋王听了,抿唇沉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