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13
游艇内。
这场庆生派对并没有结束, 穿着泳衣的女人们依偎在男人怀里,拿着酒杯相碰成欢。
湛蓝的海一望无际,海平面潮起潮落,海浪翻滚声蚕食着周遭的动静。
齐弘生瞥了眼刀疤脸, 怀疑道:“阿南人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刚刚在游艇靠岸后, 抱着那个小姑娘走了。”
刀疤脸补了句:“齐爷,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嗯, 我知道了。”齐弘生沉吟着, “他那边你盯紧点儿,有什么异常再来跟我反馈。”
齐弘生虽不至于觉得裴骁南有什么问题,可怀疑的心思一旦起来, 就会不断想试探。
多少人眼红着想瓜分的利益, 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是先着手看好戏,再想个办法给予致命一击。
今晚西佧的事情已让他少了几分庆生的心情, 干脆去到游艇的二层,悠闲地品着碧螺春吹风。
没料到贺祈山也在这儿, 齐弘生挑眉:“贺总也来看风景?”
不远处薄雾轻降,将夜间的西城勾勒得愈发光怪陆离。
贺祈山身上单薄的衬衫被风吹得鼓起, 显得他身躯嶙峋又落拓。
他压低了咳嗽声:“齐爷见笑。我身体还需要恢复, 下水恐怕很难, 只能干看着你们玩儿。”
“既然贺总身体抱恙, 还是别吹海风的好。”
齐弘生靠在椅背上, “你是客人, 随便哪个房间去坐着休息会儿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贺祈山点头, 笑道:“齐爷这么说, 我就先不打扰您看风景的兴致了。”
转过身, 男人深邃的眉眼迅速噙着冷意,睨过去一眼:“人呢?”
保镖吞吞吐吐道:“贺总,我也不清楚,您让我把那两个人处理掉,回去之后,时小姐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有人看见裴总……”
保镖擦了下额间的汗,继续说:“应该是裴总将时小姐抱下了船。”
贺祈山紧紧攥着发白的指节,心口如一汪没有任何波纹的海,死气沉沉。
他从房间离开之前就知道小姑娘中了药,不进行缓解肯定会难受一晚上。
他又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除了心疼,还有几分不甘。
敛起眼眸中的阴暗面,贺祈山又想到小姑娘娇媚不自知的模样。
即使海风再凉,心口的一团火也迟迟难以消解。
……
车窗外,夜景如幕,月色昏黄,稀疏的星子嵌在深蓝的画布中。
空气里的燥热像是正在煮沸的水,不断升腾冒泡,弥散在车后座这一方空间里。
来到西城后,裴骁南经历过比这更多的危险。
刀光剑影,抑或是钱财诱惑……
他始终冷静自持,筑守防线,一切以任务为重。
但在此之前也没有哪一次能像这一刻,让他如此心乱如麻。
裴骁南摁下车窗,让微凉的晚风大面积吹拂进来。
风声猎猎,不一会儿就将混乱得缠绕成团的气氛降了温。
“看清楚,我是谁?”
怕她坐不稳,裴骁南只得将人抱到...
腿间,固定住她的双手,以免小姑娘做出更过分的动作。
“裴……”
“裴骁南。”
她完全是本能驱动着回答。
可裴骁南只看她的眼睛便知道,小姑娘的意识仍然是模糊的。
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让她解除药性,可也不想在此刻趁人之危,否则她醒来会后悔。
裴骁南未置一词,沉默着将她松垮的肩带重新拉上,慢条斯理地扣上了所有排扣。
动作优雅得仿佛像在进行着某种西式的礼仪。
这件宝蓝色长裙还是他前几天一并买下的,即使那时候时晚寻没在试衣间试穿,他的眼前仿佛也浮现出她穿这件衣服的模样。
优雅、纯欲、宛若中世纪的油画少女。
而不该是像现在这般,瑰丽盛放,诱人采撷。
时晚寻只觉得身体里有一小团火,仿若一只被瞬间点燃的火柴,浑身泛起一阵酥|麻感。
偏偏衣襟前的那双手若即若离,始终不曾给予最直接的缓解。
她就像离开了水池的鱼,辗转反侧,红唇张着:“好热、好难受……”
“裴骁南,求你。”
“……”
药效在二十分钟后发挥到极致。
浪潮当头,细微的摩挲感更像是电流相碰,仿若五脏六腑都在渴望着。
“小夜莺,我也是个正常男人。”
他身上的衬衫也被揉皱,却仍然眉目沉静:“懂吗?”
升起挡板后,车后座的光线偏暗,一路上光线轮转,男人的眼眸晦暗如岩石。
只有裴骁南自己知道。
他并不像表面上那般镇定无事。
身体靠近的瞬间,由于是正面相碰,荡漾在心头的触感略有残留。
盈然而软腻。
像千万只蚂蚁细细密密啃噬着神经。
时晚寻眨着眼睛缓解难耐的热度,微翘的眼尾看向窗外,看一草一木都像在含情脉脉。
“难受就咬这儿。”
他修长的指节落在她唇齿间,微凉的指腹碾过色泽红润的唇峰。
语罢,小姑娘同样很不客气,贝齿轻咬,痛感让他的理智稍稍回笼。
抽离出来时,手指关节都多了一圈儿很深的红痕。
下车前,她尚且用双臂环抱着膝盖,不停发着抖,更别说被拉着踩着地面,连都站都站不稳。
司机也懂事地没抬头看一眼。
裴骁南扶了好半晌,见她走得一点儿章法都没有,像是完全脱了力。
男人摁了摁眉心,再度嗓音时,声线不自觉变得喑哑:“站着别动。”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扛到右侧肩头,单手牢牢圈住她的小腿。
这个姿势,时晚寻每次觉得要栽下去时,都会被稳稳当当扶好。
差点喘不过来气时,裴骁南松了几分力道。
回到别墅,他三步两步将人放到沙发上,叮嘱说:“张姨,去把浴缸里放上冷水,再把冰块放进去。”
张姨看出来了他的焦急,也动作麻利地往浴缸里放了冷水,倒了几盒冰块儿。
柔软的沙发...
上,时晚寻咬着下唇,不受控制地掉着眼泪,承受着热浪的席卷。
“起来,喝点儿冰水。”裴骁南抬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
温柔得对待愈发勾起她克制着的那点儿念头。
时晚寻一动不动,泪珠如线,冰凉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明明落下来是凉的,偏偏灼得他心口发疼。
他眼睫缓缓垂下,交错着形成几分阴翳,只是喊着她的名字:“阿寻。”
冰块儿很快在水中融化,裴骁南抬起她的下颚,耐着性子给小姑娘喂水。
她喝得有点儿急,多余的便从唇边滑落,没入裙子的领口。
张姨低着头:“裴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她情况怎么样?”
裴骁南背脊靠着沙发,肩胛挺直,神色晦暗不明。
张姨之前在风月场所当过领头的,自然是最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性质的药。
而且刚刚观察了几眼,小姑娘浑身发热,不自知地展露出几分明艳风情,心中念头愈发笃定了几分。
“裴总,依照我的经验,让小姐中招的可能并不是服用进去的药物,而是用手帕捂住口鼻,来发散药性。”
张姨:“如果是服用进去的药物,吐出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