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镇定开导了自己一会儿,勉强恢复了冷静之后,他才转了过来。
天满屋深雪笑着看他:“这点酒的话,想喝醉我还早着呢,中原先生不用担心。”她不以为然道。
然后轻轻眨了眨眼睛,提醒道:“说起来,是我先问的吧?中原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抢跑可是不行的哦。”
“哈?”中原中也听到这句话,挑眉反驳道:“那是在订下约定之前问的,才不算吧?”
“而且,只是晚了一会而已,我又不是不回答。”
天满屋深雪皱了皱鼻子,神情勉强道:“唔,好吧,被你说服了,那我重新问一次好了。”
“中原先生是因为什么才进入港口mafia的呢?”
明明那时候的你。
比谁都要讨厌港口mafia。
中原中也也没有犹豫,干脆回答道:“最开始是为了我的身世才加入港.黑的,加上首领说服了我。现在轮到我了?”
“嗯,轮到你了。”她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喜欢,爱上他,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答应他的求婚。
中原中也认真搜寻过记忆,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毕竟他夫人这样的人,如果见过的话,他绝对不可能忘记。
“唔……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天满屋深雪略有些苦恼地抵着下巴,一手摇晃着杯子里的酒,“中原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在十年前就见过你了哦。”
“只不过是单方面的,当时我一个人在家里呆的无聊,就逃出来逛街,刚好看见中原先生替寿司店的老板打跑了来骚扰的黑.手.党。”
她...
笑了下:“一见钟情?或者是英雄情节?那时候太小了不清楚。”
“但是我一直记得,那时候小小的中原先生,真的耀眼到不可思议呢。”
因此让她念念不忘了很久很久,直到再次相遇。
听到她的讲述,中原中也努力回想了下记忆里,想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然后发现类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想不起来。
只能无奈放弃。
十年前,还在羊组织的他,以驱赶地盘周边的商家不受黑.手.党的骚扰而收取一部分的保护费,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想找一个没有印象的小姑娘,难度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十年啊……”这么久吗,中原中也掩饰性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低声呢喃道,想借此压下内心的燥热。
如果能早点遇见就好了,他一定会……一定会……
天满屋深雪也垂下眼帘,啜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口舌落到胃里,腾起了一团火焰。
对于那时候惶恐不安的她来说,热烈的,鲜艳的,像一颗永不熄灭太阳的少年,照亮了她整个无措的道路。
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团火苗,她怀着这点温度走过了无边的黑夜,咬牙熬过了彻骨的寒冷,在终于得以靠岸时,再次看见了那抹撕裂噩梦的色彩,终于。
熊熊燃烧,不可收拾。
一点小小的喜爱是怎么变成爱的呢?她不知道。
只是在意识到的那刻,天满屋深雪就明白,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了,该我了。”
她收拾好那点不合时宜的愁思,抬头继续顺着刚才的问题发问:“中原先生的身世,找到了吗?”
“啊,找到了。”还沉浸在她刚才的那番话里,心情激荡不能平复,中原中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心不在焉道:“当初加入港口mafia的条件就是在当上了干部之后,首领就会把我身世的资料交给我。”
“虽然中途出了一点意外,但是大体上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天满屋深雪忍不住追问:“那中原先生的身世到底……?”
中原中也用手撑着头看向她,哼笑提醒她:“夫人,你犯规了。”
“啊……”
天满屋深雪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心急了,现在还不够,她想更多、更多地了解这个人。
在她没有参与的时光里,中原先生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是怎么成长为现在这个让她目眩神迷的中原中也。
她全部,都想知道。
这种说不出口的焦灼渴望,没有一刻不在炙烤着她的理智。
动了动嘴唇,是她自己犯规在先,天满屋深雪想说句抱歉。
没等她开口,赭发男人就朝她摆了摆手,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酒劲开始上来了,中原中也后知后觉地感觉脑袋有些沉,享受着这种悠闲的微醺感,点了点杯子边沿,示意深雪为他满上。
汩汩酒液撞击着杯壁,响起细小的水流声。
...
清酒的度数比他平时喝习惯了的红酒来说,低了不少,将近一瓶喝下来,也才比得上红酒一杯的感觉。
神志还很清醒,中原中也轻啜了一口酒,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柔和了他凌厉的眉眼,显露出干部雷厉风行之下平时少见的柔和。
酒液润湿了嘴唇,他懒洋洋地抬起双眼,浓密的长睫在眼里投下淡淡的阴影,让透彻的蓝色染上了暗沉的攻击性,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下一秒就能席卷进无人的海底。
低沉沙哑的声音散落在空气里,他定定地看向天满屋深雪,问道:
“你知道,荒霸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