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卡车沿着石子铺成的临时路面, 艰难地开上了海堤。
车后斗里装着各种沉重的挖掘工具,还有一些物资补给。
海堤的宽度只能容纳一辆卡车通过。如果车技不好,就会一路翻车滚进海里。
司机大力地摁着喇叭, 听到声音的人纷纷跳到堤坝旁边的倾斜坡面上躲避。
“Shit!”
司机看到车前面还有一个人低着头在走, 似乎没听到喇叭声。
他从根本没装玻璃的侧面车窗探出了脑袋,大声喊:“快让开!”
结果那个人没有任何反应。
路边一个扛着箱子的黑人跳上海堤,快速地把人拽了下去。
“你喝了多少酒?”司机愤怒地骂。
胡安神情恍惚,脸色发白, 看起来确实很像宿醉未醒。
可是胡安的黑人助手知道, 这位测绘师不仅没有酗酒, 连一杯啤酒都没喝过。
尼克伸出手,在胡安眼前用力地晃了晃, 终于看到后者眼神慢慢聚焦, 像是大梦初醒。
“听着, 胡安,你应该去见医生, 今天你一直在发烧。”
“低烧!”胡安有气无力地纠正,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焦躁地抓着头发,“我已经吃药了,是我随身药箱里的抗生素, 我保证明天就能恢复精力。”
“可是……”
黑人尼克还想继续劝说, 胡安抓住他的手臂, 加重语气强调:“我只是吹了一晚上冷风,头痛发烧, 没有呕吐, 没有腹泻, 不是什么要命的传染病,我回帐篷睡一觉就好了。”
尼克想了想,觉得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