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总觉得,这个远程讲话的人,并不会离得太远,光靠一个摄像头,他很难了解观众的反应,场上的局势……
而真正跟她对打的这位无头肌肉大哥,恐怕连发声设备也没给安装。
他只能出拳、只能对打,只能顶着一个聒噪的家伙,跟宫理对战。
宫理注意到他胸口铠甲上有一些缝隙凹口,似乎能有摄像头看向外界。它实际的头颅应该胸膛内。
宫理蹲在金刚芭比肩头,忽然对着观众席抬起手来,做了几个非常花哨的像是要跳舞似的动作,然后转了转手里的筷子,向下一跃,手中筷子尖飞快的砸向了他躯干各处,如同架子鼓手的鼓棒快速敲击——
叮里咣当一阵有节奏的乱响。
小黄鸭这皮衣头盔一身贴纸,再配着筷子敲鼓,像个街边音乐人。
金刚芭比的躯干基本都是金属制的,如若他脑袋缩在里头,此刻恐怕像是人闷在罐头里,被各处声音扰的头昏眼花。
它几招出拳都落了空处,宫理忽然将那两根筷子插入它胸口的铠甲缝隙中,猛地向上一撬!
刚刚敲击中声音最透的那块铠甲,被她撬开后一脚踢飞,露出金刚芭比胸膛内的情形来——
宫理就跟个开箱的魔术师一样,两手舞向那胸膛之中。
宫理口中唱道:“当当当当——”
半个光头男人的身形,就嵌扣在金刚芭比胸膛上半部,他口部戴着呼吸器,义眼看向了宫理。
她姿态就像是要向所有观看直播的人介绍——这位,才是真正的金刚芭比选手。
有些人不明所以的在观众席上喊叫:“怎么不打啊!他妈的这会儿干碎他脑袋啊!”
但也有些人大概懂了:“……她是告诉大家,自己的对手,场上一直拼杀这么久的,是这位,而不是那个一直说黄段子的脑袋。这是尊重。”
金刚芭比在原地愣了一下,忽然后退半步,也像是微微颔首低身行了个礼,而后架起拳来,他双拳上似乎隐隐带起电流,气势也与刚刚截然不同——
宫理在他出手的瞬间,忽然动了,她动作快的摄像机几乎都追不上,下一秒陡然出现在金刚芭比胸膛之前,两臂之间。
伸手一拳打向了他胸膛内的光头脑袋!
“啪”一声脆响。
那脑袋一歪昏死过去,金刚芭比巨大的身形也凌空僵住,而后缓缓倒下。
一击制胜。
看台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记得欢呼,其他人都还在懵:啊???!
宫理往后跳出几步,笑道:“抱歉,尊重归尊重,但我确实太强了啊。”
金刚芭比的身体就这么被甩下了刀球场。
她打完了金刚芭比,就不打算继续打了,反正金刚芭比是这场比赛中排名最高的,打赢了她妥妥能进前十,就没什么必要了。
但退场会放弃积分,所有人就看着宫理像个夜跑的阿姨,戴上耳机,打开光脑,开始扭臀在赛道上慢跑,饶有兴趣的看着其他选手满地打滚的互殴,甚至偶尔还点评几句。
顺便靠近看台,给周围观众一个拍照留念的机会。
但也有其中不要命的,没意识到宫理已然不是中层的水平了,还想要上去蹭热点,嘴上还喊着:“小黄鸭我是你粉丝!你看看我呀,哎我是比不了你,你要是打我就不合适——啊!”
宫理一边笑着跟观众打招呼,一边一脚踢飞,直接将那几位义体踢断,被维修师拖下场了。
剩下的人有点悚然。
她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好与不好之间来回横跳啊!
她这显然就是在等其他人赶紧打完,其他剩下的人哪里还有心情战斗,赶紧一阵乱拳打完,所有人都想着赶紧下班,别再跟这个笑眯眯的混蛋再一个场上了!
宫理离开赛场的时候,排名已经到达第三名了,这种积分跟参与过的比赛数量有关,宫理也懒得再往前刷。
她同意进入上层了,等过段时间就可以参加上层的比赛了。
上层还不知道怎么比,但奖金应该会比现在高很多吧。
而在网络上,关于她行为的种种热点,早就占据了各类趋势榜——
#小黄鸭不想当小黄鸭了?#
#小黄鸭重归仍是王者#
“她真的不是跟爽哥度蜜月去了吗?为什么爽哥跟她同一天回来的啊!而且爽哥也在那边快速解决战斗,重回前十了!什么夫妇档这已经不是让我磕而是把喜糖rua我嘴里了啊!”
宫理离开维修室的时候,一身湿漉漉的,显然是用高压水枪把全身的贴纸都给洗掉了。
她出去正看到柏霁之在无人的走廊上,一边刷光脑,一边心情很好似的晃着尾巴。
宫理穿了个紧窄露腰的长袖上衣,配了条几乎挂不在腰上的宽大背带裤,还戴着一双手套遮住了义手,道:“走,陪我去个地方。”
柏霁之惊讶:“去哪里啊?”
她买了瓶两瓶玻璃瓶饮料,往楼上一些看台包间走去,光脑不断跳跃显示着某个位置,是罗姐特意帮她揪出来的信号地址。
这间包间在最边缘,看起来破旧狭窄,宫理敲了敲门,笑道:“您好,时间快到了,您要加钟吗?”
里头的人似乎在收拾东西,骂骂咧咧起来:“搞什么!明明还有八分钟,催什么催啊!”
他说着,就来打开了门,宫理一瞬间掰住门往里一踹,直将那男子一脚踹进屋里去。
柏霁之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做过这么狂野的事儿,连忙左顾右盼,看走廊上没人,就跟在宫理身后挤进去,连忙关上门,后背抵在门上。
柏霁之惊道:“他是谁?”
宫理:“一个平平无奇的嘴贱之人罢了。”
宫理朝那个被踹飞到皮沙发上的人走去,她靴子踩在沙发上,看着那个惊恐不已的瘦矮男人,笑了起来:“手指很粗是吗?比我的酒瓶子还粗吗?我知道你想要点粗的,这不就给你带来了——”
灯光昏暗,男人看不清宫理在鸭舌帽下的脸,震惊道:“你是……你是小黄鸭?!”
宫理戴着手套,拍了拍他的脸:“来来,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