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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行舟知道赵公子要去太原时,拿着信反复看了好几遍,几乎要把信盘出包浆来,看得一边的郭药师很是无语。
“怎么,你想一起去?”郭药师刚刚知道这消息时,还是有些不安,但在知道作为补偿,自己又将添了一艘大船后,一颗心便安稳如沉海底,波澜不惊了。
陈行舟阴沉沉道:“不行么?”
郭药师很有眼色地闭嘴,转身思考自己的大船上要安排多少人。
陈行舟冷漠地放下信纸,眉宇间带着一丝凶恶。
他知道,不行!
如今,他已经占据了辽泽附近三百里的地盘,开垦了大量田地,修筑坞堡,收了一千兵丁。
耶律雅里的命令也不像先前那样,都不能出宅院,周边数个城池如今都愿意听令行事,陈行舟的权力也跟着膨胀了一波。
他先用兵丁清理了周围流民,将他们收拢,拉去开垦田地,随后平抑了粮价,敲打了周边十数个大小部族,然后建立了椎场,开始贸易,并且在老师的建议下,给部分大宗交易充当了第三方担保。
这些年辽东天灾不断,各大小部族的生活并不好,能互通有无后,日子虽然还是紧巴,却宽松许多,不像先前那样,一到冬季便要抛弃老弱求活。
辽泽水运便利,如今,他们辽泽城已经成了辽东的新经济中心,原本设在铁州的辽国市舶司,也飞快地搬迁到了他们辽泽城。
辽东天灾缺的就是粮食,辽泽在三年开垦后,虽然算不上丰收,但手下的兵丁民众们,至少饿不死了,只这一点,就足够周围的大小部族听从他的命令。
耶律雅里的禁卫统领特母哥本来看不惯主上事事都听陈行舟吩咐的,但在这么两年折腾下来,也不得不服,觉得这位不比圣宗的韩相差到哪去,甚至偶尔看到主上沉迷打猎被陈行舟押着签书盖印,生出了几分“这位大人能投奔自家殿下,是殿下的福气”这等大逆不道的感觉。
于是,在特母哥默认了自家殿下扶不起后,他的谏言便没那么多了,而是会帮着陈行舟分析辽东大大小小部族的势力、血缘姻亲关系等等,还会出兵修理那些胆敢在椎场强买强卖的部族。
这种局面下,他是万万离不开的,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新的师弟跟着老师前去北方,建立一番大业,自己只能跟着一个中二少年,每天听他又打了什么好猎物……
唉,生活不易,只能多养些鸽子,才能安慰师长将要远去的悲伤了。
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写信给师长。
老师让他关注的女直完颜部,最近有新的消息,完颜部之主盈歌最近病重,难以起身,其弟完颜阿骨打接手了女直的大小事务,即将成为新的女直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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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河东太原。
这座新修的城池城墙长三里,宽二里,有四座城门,但城墙的情况并不太好。
在当今官家刚刚继位时,太原发生了一场巨大地动,将整个城池的大半城墙都震毁了,如今已经过了好几年,旧城墙依然未有太多修缮,太原是河东路治所,防备的是辽国,可宋辽百年无战事,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西夏,河东一路的军备,实在是拿不出手。
一队“专充修城”的壮城兵还在城墙边修筑,他们还负责城垣的日常维护,只是军资不够,他们的人数也不多。
而在这时,一队牛车从城中走出,行了几里后,在汾河边停下,几名身穿短衣的青年从牛车上下来,站在汾河边,对着城池指指点点。
“不能把工坊修在城里,没水!”
“那墙真矮,城也小,房屋破旧,在左岸修吧!”
“左岸都是农田,价格肯定不菲,找些偏僻地方,那边——就很好!”
“那是晋阳的旧城废墟,太宗定下不许人去那居住的。”
“咱们肯定不住那啊,那里的地没有人要,只是建几个作坊,先前不是新镇就有人说,大烟囱毁风水么,修这个朝廷肯定没意见,只是宿舍肯定要另外修!”
“可别太远啊,到时折腾的还是我们!”
“要十几个工坊,这里的人肯定不够吧?”
“必然不够,咱们上哪找人去?”
“厢军啊,河东路的厢军和禁军都不少,我打听过了,火山军、保德军,岢岚军那些军头们都是明码标价,至少能招来五千人!”
“光修有什么用,还得有工人!”
“我老家是保德军那边的人,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羌人便宜,两只羊就可以换一个!”
“这价钱可以啊,记下来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