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学的不是机械加工,蒸汽机烧开水的原理是懂的,但这些年图纸还在实验,那些工匠们试了很多办法,但都不能很好地把铁件焊接起来,而直接铸造的大形铁件里会有气泡,在没有电炉的情况下,很难除去,用来当蒸汽机,那是很容易看到大烟花的。
包括前些天他准备用铁水浇铸的办法来做的枪管,然而铸造件的寿命低下得让人目瞪口呆,想要做出能用两三年的钢管,那还真只能用锻造的办法,一锤一锤地用铁片把管子敲打出来。
所以他最近一直在调整活性助焊剂的方子,他记得在硼砂中加入一定比例的盐即可作为用于铜管和钢管之间的焊接助焊剂,具体配比他还真不知道,而且硼沙的提纯也花费了他不少时间,真的是让人头疼,不过好在多多少少有些效果,在铁片缝隙里加上硼沙再放入炉中,是能重新焊上的,不过一条焊缝却成了薄弱处,还是效果不好。
倒是那些经验丰富的铁匠们提出了一个新的办法,把铁片像缠弹簧那样和铁柱缠绕成一个钢管,然后再烧红后捶打焊接,这样做出来的钢管用倒是勉强能用,但耗费的工时就是太感人了,一个熟练的工匠,十天能打一根出来,都算是非常优秀了。
张叔夜对此还非常满意,说这比弓/弩便宜多了,威力还更大,弓/弩娇贵又费钱,还需要从小就训练的优秀的苗子,这铁管哪怕不能当弓/弩,在战场上用来打人,也足够了。
赵士程听得头大,生气地说那在枪管上加个匕首,是不是直接就可以当戈矛用了。
谁料张叔夜觉得这太有道理了,强烈要求加上,听得赵士程很是无语。
但头疼之后,这些事情还是要做,赵士程又找张克戬商议许久,后者在反复思考后,决定长安炼制铁器和味素。
在他看来,西北之地,维持与各军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铁器,那无论是做钱币还是武器,都能盘活那里,至于味素,除了可以帮张叔夜为国敛财外,还能从中抽取一部分,用来疏通郑国渠,试试恢复那里的农耕。
赵士程认可了这个计划,当然,方子什么的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种产业需要大量的前期投入,山水对此很是头痛,虽然他们收入不低,但是北边那个家伙要起钱来手段百出,她要是把钱投给这位新朋友,北边那位,要起钱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赵士程听闻后,淡定地告诉山水,这是小事,他来解决。
有公子做决定了,山水当然没问题,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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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当信使乘着海浪来到辽城时,陈行舟收到了老师的信。
他欣喜地将厚厚的一叠信拿回家,在洗手沐浴后小心打开,前边的内容都是对他先前提问的回复,中间是对他的关心慰问,后边则是会给他提供的支持。
陈行舟一个字一个字地珍惜观看,因为对他来说,每个字都是十二分宝贵的。
这两年来,他开垦土地,收揽饥民的钱财都是师父慷慨提供,还有郭药师最近新添加的三艘撞船,横行渤海,对来往商船征收费用,让他们的财力大大缓解,都是师父给的恩宠啊!
每次看到最后的财物单子,他都像喝了蜜一样甜。
不过,这次,在看到末尾时,他美好的微笑凝固了。
老师告诉他,因为又多了一位师弟,所以,自己以后支持,可能没有那么及时了。
……
岂有此理!
陈行舟拍案而起,引得一边的郭药师侧目:“怎么了,岩渊城的那些权贵,不是都已经被咱们打服了么?”
“不够!岩渊城只是一座小城,其中不过五百守城兵丁,咱们有撒鸾的手书,这点成就,哪里拿得出手,”陈行舟神色冷漠,“这次,咱们要征曷苏馆部。”
郭药师皱眉道:“曷苏馆部是女直部族,与渤海人关系密切,若是动了他们,必会引起警戒……”
“那又如何呢?”陈行舟果断道,“前些日子,女直部阿疏上禀了完颜部阿骨古打有不臣之心,但辽国不但没有处置,阿骨打还命人前来索要阿疏,两方一触即发,咱们要做的,是在渤海打出威望,才能引人归服,若只是混吃等死,你还怎么找老家要钱要船?!”
郭药师思考数息:“你说的对,那我去准备,你去骗撒鸾出兵。”
“什么叫骗!”陈行舟怒道,“我这难道不是在救他大辽江山么?”
郭药师回头看他一眼,随意道:“行行,你说的都对,是在救他大辽江山。”
陈行舟对他的敷衍很是不满,起身去找耶律雅里了,他手下一千禁卫骑兵已经都分到土地,对自己和辽城的归属感十足,用来起十分好用。
那个叫特母哥禁卫首领十分好用,指哪打哪,可惜文化不够,身份也不低,有些桀骜,成天劝耶律雅里少打猎、用心公事,不要被那一外汉人架空了——这家伙也不想想,耶律雅里要是管起事了,怕是比他爹还不如好吧!
他要是有小公子十分之一的聪明,陈行舟忽悠他时都会内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