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了解一点宋朝历史的人都不会忘记的存在。
他一手提拔了岳飞,在赵构逃跑后收拢了靖康之后残余的北方势力,说服了一个个人趁乱起兵的游兵悍匪,重新守住了汴京,支持河北义军屡败金兵,金人畏惧宗泽,都称他为“宗爷爷”。
他希望赵构派兵读过黄河,能趁金人未能占稳脚跟之前收复中原,却从未有回音,这位七十老将直到去世,都在三呼过河、过河、过河。
而在他去世之后,朝廷派一个叫杜充的官员接替他的位置,他直接放弃了抗金起义不断的中原各地,又决开黄河,致中原化成泽国,宗泽苦心经营的大好局面,自此毁于一旦。
后又有岳飞十年之功,毁于一旦,自此后,淮北诸地不再南望王师。
……光是想到这些,赵虎头就开始血压升高,对了,现在宗泽在做什么来着?
这个还真记不得了,得问!
于是赵虎头指着宗泽的名字,对着小舅舅试探道:“舅舅,这个人的名字我好像听过,他是谁啊?”
种彦崇还真知道这个人,不由笑道:“他是元佑年间的进士,入朝前,曾经在秦州游学过,还拜见过阿爷,阿爷对他很是赞赏,这几年,他在天南海北当了三任县令,每为官一任,便造福一方,政绩卓著,很是有名。”
赵虎头于是问道:“那为什么不让他当知州呢?”
“小虎头啊,”种彦崇忍不住坐到身边摸他的头,“你以为官是那么好升的么?如今朝中有官身,等着实差的选人已经有两万多人了。”
赵虎头忍不住嘶了一声。
种彦崇侃侃而谈:“天下有二百五十四个州,却有一千二百三十四个县,这正七品的县令,到正六品的知州之间,却是一道普通人根本不能跨越的鸿沟。一但到了六品,但便是入了中三品,如宗泽这般贫家子弟,又没有一个靠的住的师长扶持,便是有再高的才华,也只能不断在各地县令中勘磨,直至告老还乡。”
说到这,他笑了一下,调侃道:“这宗泽没有人脉还能在普通的中县里任职,已经够幸运了,要不是南海广西那些瘟疫之地都被用来惩罚旧党官吏,怕是如今都在岭南之地了。”
听闻宗爷爷被如此对待,赵虎头甚是不喜:“这又不是好事,你还笑!”
种彦崇耸耸肩,也不纠结,直接问道:“怎么,虎头看上他了?”
“可以么?”赵虎头心中一喜。
“我也可也不可,”种彦崇看着他,那目光平静中又带着一点小兴奋,“此事是你母亲的意思,她想新来的知州帮她收并土地,同时也算给家里添些助力,你若是能说服她,此事就可。”
赵虎头顿时一呆,眉头不由自主就皱起来。
但又很快下定决心。
如果说山水是优秀程度的卡牌,种小舅舅就是精良程度的卡,而宗泽,则是名留青史的史诗卡牌,一个朝代都没有几个,有他在,对抗金军基本就是王炸。
为了他,哪怕要挨老母亲一顿打,那也是值得的。
于是他立刻起身,哒哒哒地跑去找老母亲。
种彦崇则拿起一块糕点,带着看好戏的神态,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
种氏这几日心情还算不错,她又找了一些蜡木,又瞧上了一些山林,只等新的知州为她保驾护航,她便能有一片大大的产业,甚至可以让她的嫁妆翻番——家中子嗣众多,男人又是个败家货,她总要为儿女留下些傍身的资财。
就要她打着算盘,思考还能从哪里调拨些钱财时,便见儿子向她扑来。
“娘亲~”赵虎头甜腻腻地呼唤着母亲。
种氏熟练地把儿子捞到怀里:“啧,今天什么日子啊,这赵家的小公子怎么想起了到母亲这里做客啊?”
赵虎头熟练地抱住母亲脖子:“哎呀,娘亲别生气,虎头只是最近想出去玩嘛,虎头错了……”
儿子都奶声奶气地认错了,当母亲的哪还升的起火气,于是抱着儿子一番揉搓,才把他放到一边:“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
“母亲,舅舅很想让那名单上的宗泽来上任,他想让我来劝劝你。”赵虎头认真地道。
在一边吃瓜的种彦崇顿时呆滞,看向赵虎头。
种氏的目光瞬间冷漠,仿佛一条大形的冷血动物,盯着了自家族弟。
种彦崇倒退一步,连连摆手:“不是我说的,这是污蔑。”
种氏挑眉:“那你就是把那重要的名单,给个孩子看了?”
种彦崇一时发现自己说不清了。
赵虎头立刻补充道:“舅舅还说,如果你同意了,就带我听五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