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点头称是。
赵士程指尖点在秦凤路的北方,轻声道:“告诉西军里的一些人,可以和西夏交易一点粮食,但需要拿住对方把柄,让他们把境内消息,及时交给我。”
宗泽点头称是。
赵士程不悦:“老宗,你这是对我意见么?以前你可没这般唯唯诺诺。”
宗泽无奈道:“官家啊,难得您体贴老臣,愿意亲自谋划,老臣感激都还来不及,岂会出言反对。”
赵士程轻咳一声:“老宗你办事素来周全,多管些事也是应当,若觉得受不住了,大可交些给王洋,听说你已经大半年没有休息了对吧,放心,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一定给你放上一旬沐休假,让你好好歇息一番。”
宗泽心说你上次也是差不多的说辞,但面上还是感激到:“谢官家体谅,但还是要以国事为重,臣还是要盯着些,才能安心。”
赵士程满意地夸奖对方不愧为国家栋梁,将来不给你个文正都对不起你的付出。
听到“文正”之名,宗泽有些浑浊的眼眸里顿时闪出光芒,十分感动,称能官家是千古名君,能遇到是他的福气,但文正这有些太高了,他当不起啊!
赵士程自然说你跟我这么久,一起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不比范文正公差,当得起当得起。
两人三请三让,最后宗泽无奈地接受了,表示请官家放心,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赵士程于是满意地送走了被他打了鸡血的老宗。
文忠而已嘛,老宗本身就值得,他还有好多谥号给手下准备着呢,像岳飞的武穆,有他在身后名一个都不会缺的。
想到这,他还准备给远在辽东的陈行舟聊一聊这事,让舟儿也有一点期待感,否则回到他身边时,岂不是显得生分了?
-
冬季就这样缓缓过去,这个冬天对于北地边民来说,又是一个极寒的冬天,大雪让无数牲口冻毙,也筛去了老弱,只留下最强健的青壮,以待来年。
西北的烽火并未影响大宋蓬勃兴盛的经济。
年前时,广州有消息传来,官家提拔的那位叫阿勒的土司,为廉州编户近一千人,上报土地十余顷,并且以一部分土地为抵押,购买了大量廉价土布,雇佣了数千生俚,然后,统一了廉州的大小俚人部族。
在大宋朝廷的支持下,她已经是坐拥一万余俚人,数百顷土地的新秀,冼家很看好她,她正在联络钦州的俚人部族,准备以钦州大山里巨木做为本钱,带领俚人开垦土地种植甘蔗和水稻。
她的事迹在西南的大山里疯狂流传,听说已经成为一个俚族女子传奇的爱情故事——抓去为奴的女子,被买去了东京城,在城中意外救了大宋皇帝,两人互许终身,但因为身份相差太大,且国主后宫如云(俚人许多是母系氏族),女子黯然离开,国主日夜思念,将其封为官,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这个流言产生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西南夷许多见过世面的大部族都献上美女,希望也能得一个土司职位。
赵士程没想到还能有这后果,接见了这些夷人族长后,宽慰表示了一番,说大宋暂时没那么远的开发计划,你们先等等。
夷人族长们十分失望地走了,好在皇帝没让他们白来,每族送了一张百贯面额的城钞,让他们可以买些东西带回家,以开发西南方的市场。
虽然西南也在赵士程的攻略列表里,但那是最后一位——就算是在后世的新中国,西南的开发也是在西北、东北之后,因为难度太大了,地形太复杂,种族太多,没有个二十万人长年驻扎,根本不要多想。
他现在的目标还是以东北为先,西夏其次,至于西南,先放几颗闲棋就好……
新的一年来临,东京城热闹地过完这个新年,商丘运河的事情已经提上议程,北方的邺城又要疏浚卫河——拖船极大增加了南北的运力,水道的做用越加明显,南北各地如今都在拼命挣抢水利工程的预算,大臣们甚至在新年大朝会对着同僚重拳出击。
赵士程也很无奈,因为北方烽火,国库预算被占去很大一部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水可真不好端啊!
而且这些人的运河计划一个比一个离谱,什么把珠水与元河相连,让大军可以从珠水一路去到的南越国!
什么打穿山东半岛,让海船可以直接从青岛走运河入渤海……
都是些什么奇观!
赵士程为此专门把河工独立出来,成立了水利司,以后大宋的水利工程,都交给他们勘探。
这个年过得特别忙,以至于他连出门的时间都没有,失去了唯一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