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畜(1 / 2)

咸鱼小丧尸[无限] 芷衣 15624 字 2022-02-04

血色月亮悬挂于黑色夜空, 晕开一圈圈红晕。

像是有什么从槐杨村每一座小别墅升起,汇聚于夜空之中,凝成扭曲挣扎的人影。

隐隐有凄惨绝望的叫声在耳边幽荡。

久久不散, 不论走在槐杨村哪一处。

宁宿和陈晴在一路阴冷中来到屠宰场, 屠宰场里屠夫又升起了两堆篝火。

宁宿出现的第一秒, 鬼小孩从小仓库里露出脑袋, 斜斜地向他跑来。

小孩走路已经不会歪歪扭扭,也不再斜着身子,就是跑步还不太熟练,跑起来身体是斜的。

有一个在你出现第一秒就向你奔来的小家伙, 心情难免会愉悦那么一点。

即便他是个鬼。

要知道,是非常非常可爱的小鬼。

这是小孩第一次没有躲在仓库里看他, 而是跑向他, 可能是因为他们有了约定。

宁宿有点开心。

眼看小孩即将跑过来, 那个斜着的身体忽地摔倒在地。

“……”

宁宿仔细看了一下,见小孩两个眼珠子都在眼眶里, “啊”了一声,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次小孩没摔掉眼珠子,没断掉小手,摔掉的是小嘴巴。

“……”

因为是斜着摔倒, 脑袋也摔歪了。

小孩捡起嘴巴向脸上安时,安到了耳朵后边。

“……”

小孩站起来立即又跑过来, 抬着个歪歪的脑袋, 目不转睛地看宁宿。

陈晴震惊又懵逼地看着这个乱七八糟的小孩。

看着看着, 她又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熟悉。

这个鬼小孩看宁宿, 就别墅里那只黑狗看红嫁衣新娘一样。

小孩原来长嘴巴的地方变成了闭合的皮肤, 宁宿伸出食指,在那里戳了戳,竟然也戳进去了,并感觉到小孩开始吸他身体里的暗黑能量。

他另一只手伸进耳朵后的嘴巴里,竟然也可以吸。

宁宿眼睛微亮,跟看宝贝一样,“这样就可以前面吃饭,后面喝水了,幸福!”

陈晴:“……”

“那个,我们还是开始任务吧。”

宁宿这才停止研究神奇小孩,稀罕地牵着他,走到那边的屠夫身边。

不是第一次见了,陈晴觉得他们三人之间应该是一丝熟稔,十分尴尬。

显然宁宿不是这样认为的。

他蹲到剔骨的屠夫身边,问:“大哥,上次我们俩跟踪你到殡葬馆,看到你把骨灰盒里人的骨灰换成了畜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陈晴:“……”

可以直接这么问吗?

屠夫把小腿骨上的肉一点点削掉,“好玩啊,他们不是心心念念要结阴亲吗,跟畜生一样,就跟畜生结啊。”

宁宿“唔”了一声,又问:“为什么那边的屠宰场禁止杀人?”

“因为要保持骨灰的纯洁性,换进去的骨灰只能是畜生的。”

在宁宿的带头下,陈晴莫名也有了勇气,她说:“那只有阴亲是这样,冥婚还是人啊。”

屠夫转头看向陈晴,幽绿的眼睛诡异阴寒,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陈晴却觉得有种童话的感觉,不再那么恐怖。

那个在河边转头把陈晴吓得大叫的屠夫,竟然幽幽地叹了口气,跟老父亲一般。

“那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一个游荡鬼。”

“再说了,那些被骗被强迫冥婚的新娘新郎,身上怨气深重,在这里是可以肆无忌惮报复的统治阶层,我不需要操心,也没资格操心。”

屠夫的话,再结合红唇男鬼的经历和地位,他们确定这里被迫被送进来冥婚的人地位很高。

从“新娘”们能肆无忌惮虐杀新郎也能看出来。

陈晴忽然觉得屠夫没那么可怕。

他竟然跟他们说这么多话,像唠家常一样。

陈晴也在里面听出,屠夫说他只是一个小鬼。

是真的,还是扫地僧?

宁宿就比较直接了,他探头问屠夫:“大哥,你不是这里的鬼主吗?”

陈晴:“……”

屠夫:“鬼什么主,我就是一个屠夫,地位低下的小鬼。”

宁宿:“那你怎么能在两个世界通行?”

“沾了别人的光罢了。”屠夫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小孩,继续削肉。

陈晴捕捉到他的视线,跟着看过去。

乱七八糟的鬼小孩,紧紧靠着宁宿坐成一小团,正拿着一根签子穿不知名的虫子,穿成一串后放在火堆上烤。

那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宁宿拎起小孩放在眼前打量,问:“小孩,你是鬼主吗?”

陈晴:“……”

多少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小孩安静地看着他,过了几秒,小幅度上下挥舞了一下手上的虫串。

宁宿这才放下他,让他继续烤虫。

虫子还是不好吃,要是有烤羊腿就好了。

宁宿视线移到屠夫手上,那只粗糙的大手正握着一截小腿,宁宿盯着那个小腿看了几秒,忽然眨了下眼,“这根小腿,你早上的时候不是剁了吗?”

陈晴立即看向屠夫手上的小腿。

早上他们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屠夫正在剁人,陈晴差点吐出来,因而这次视线始终没向屠夫手上移。

屠夫手上确实是一截小腿,屠夫像削刀削面一样削上面的肉。

陈晴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不是那根。

屠夫:“你们没看到今天婚礼上的新郎?”

他对宁宿很温和,还再次对他笑了笑,“槐杨村这么多鬼要吃肉,当然得是可再生人肉才够吃。”

两人一愣。

婚礼上,两个新郎无论被黑牛和刀疤男伤得多重,即便是戳穿脖子拉断脑袋那种,也能重新好起来。

被屠夫宰杀取肉的这个人,结合可再生人肉,两人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宁宿接过小孩烤好的虫串,问屠夫:“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屠夫挥手,示意他们随意。

屠夫身后不远处是一个肉架,肉架周围萦绕着挥之不去血腥气。

上面有一个手铐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原本是铁的,已经被不知道多少鲜血日夜浸得发黑。

可以想象平时人就是双手被拷在这里,被屠夫剥皮剔骨。

架子旁边有两个大水盆,其中一个水盆里放着清洗好的肝脏等,另一个盆里……

陈晴不再敢靠近。

那个黑钢盆里有大半盆浸了丝丝血的水,水在黑盆的映衬下如透澈黑墨,最中间是一颗向下的人头。

因为脸朝下,他们只能看到被湿漉漉头发遮住的后脑勺。

宁宿蹲在那个盆前,小孩也跟着他蹲下。

宁宿咬了一口烤串,把烤串给小孩,一边咀嚼一边把手伸进了盆里。

少年的手指指骨修长,肤色比常人要白很多,连血色月光都压不下分毫的白,在黑盆和黑发的衬托下,更是白得带光。

在陈晴起鸡皮疙瘩的注视下,那几根长长的手指微微弯曲下探,在人头下摸了摸。

陈晴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为什么不是翻过来看,而是要用摸的?

摸能摸出来是谁吗,都敢摸了,一定敢看吧。

摸一定比看更恐怖,陈晴特别害怕,那个人头下面嘴忽地咬住宁宿的手。

就在这么想着时,宁宿回头对她说:“完好的,没有烂。”

陈晴愣了一下。

过了好几秒,她心里才补全宁宿的话。

完好的,没有烂,不用怕,可以看。

话落,宁宿把那个人头翻了过来。

在一个诡异的村子里,一个杀人的屠宰场里,从一个黑色大盆里翻过来的人头,本该怎么想怎么可怕。

但宁宿那句话莫名的触动下,陈晴竟一点也不觉得恐怖地看了过去。

即便那个人头真的挺渗人的。

没有腐烂,只是在水里浸泡得水肿发白,在血色的月光下,那整张脸白得有些发灰,好像轻轻一碰就要腐烂。

人头上的眼睛紧紧闭着,宁宿掀开他的双眼,对陈晴说:“看出来了吗?”

陈晴度过最初几秒的恐怖,立即仔细打量这张脸,“看出来了!”

这是照片里殷岱君身边的男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凌霄花别墅里的男主人。

在搞冥婚产业的槐杨村另一个世界里,这里的新郎日夜遭受折磨,伤而复原就是他们的噩梦。

知道他们不管受到多重的伤都可以恢复后,伤害他们的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丧心病狂。

然而他们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新郎可能在这里。

他每日每夜被无数次宰杀割肉,肉供给全槐杨村的鬼怪吃,没有止境。

陈晴说:“宁宿,我有个想法。”

“当时在别墅知道殷岱君是女主人时,我们还没想到冥婚,也没联系到新娘,是通过她和新娘都是外嫁女,才把新娘当成了她的影射,会不会这个方向一开始就错了?”

“毕竟她是别墅的女主人,应该嫁过来一段时间,并且有丈夫了。”

“这个丈夫在这个世界这么惨,会不会她是被丈夫虐杀的?”

宁宿低头看向他手里捧着的人头,刚要说什么,鼻子一动,“快躲起来!”

陈晴不作他想,立即跟着宁宿跑进旁边的小仓库里。

小孩也跟着他们磕磕碰碰躲进了小仓库,抱着宁宿的小腿躲在后面,有模有样地学他们探一下头又收回。

过了大概三分钟后,屠宰场门口出现一个脸部狰狞的鬼。

是刀疤男。

他身穿一身湿漉漉的红嫁衣,手持一把带血的长刀,眼神嗜血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