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心里早知道赶不及,不出所料,到达横亘的山脉前时,荣枯道的人果然已经进入了结阵的雾岭。
白孤擦额头的汗,满脸完蛋:“现在麻烦了。”
这意味着他们要进入荣枯道的阵法覆盖范围内,不仅灵气削弱,还有修士环伺,劫走童男女的危险性大大提高。
“他们应该还没走远,不如我们先在雾岭外找间客栈安顿,夜晚再去打探,君上觉得如何?”白孤只好想着补救的办法。
越临适当表达了愤怒:“这几个人都拿不下来,你等着掉脑袋吧!”骂完,再道,“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
白孤面露谨慎,听出了什么,问:“君上不和我一起进去?”
越临:“我在客栈等你。”
“……”
白孤讷了讷:“我的手段,君上心里应该清楚,恐怕刚进去就被人发现了,到时候童男童女提不来,恐怕还有性命之虞。”
越临:“你怕了?”
白孤:“也不是害怕,要是君上能协助我……那自然再好不过……”
越临嗤声:“做梦。要协助,你找你的人来。要是你被抓了,我倒可以赏脸来救你。”
白孤脸色分明是失望和焦虑。他以为越临会和他一道进入多眼盐湖的雾岭中,没想到他竟然袖手旁观在客栈坐享其成,那担着风险的可就是他一人了。
不过,他哪敢忤逆越临,点了点头:“遵命。”
见他出了客栈们,楚寒今放下佩剑,问:“这招可行吗?”
越临满眼若有所思:“他要想活命,就必须使出自己和晨阳落阳的猫腻手段。一会儿天黑了他出门,我会跟在他背后,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他将茶杯放在桌上:“只能这么逼他现原形了。”
楚寒今:“希望能奏效。”
说完,他准备去楼下再晒晒太阳。果球不仅喜欢泡水,还喜欢晒太阳,当温暖的阳光抚过它的外皮时,他外皮会明显变黄,似乎在加速成熟。
不过球球不喜欢毒辣的阳光,会变得皱巴巴。
那傍晚时的温度应该最合适。
楚寒今思索着,真想早点看到孩子的模样。
而客栈里此时十分热闹。
这里是荣枯道的地盘,最接近盐湖的位置,正常游人和修士不会在此地盘旋,来这里的人只可能与多眼盐湖有关。
修士们饮酒,闲聊,吃饭。楚寒今拎着小果球刚在长椅上坐下,门口便晃进来一群人。
再看到慕敛春,楚寒今怔了一下。
慕敛春也怔住:“师弟。”
楚寒今:“师兄?”
慕敛春:“你……”
楚寒今先他一步问出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敛春:“这……”
不怪楚寒今不解。
如果慕敛春只是为了找他而来,那到了风柳城就该回去,为什么出现在盐湖附近?
慕敛春看到他背后的越临,面色僵了一瞬,拉楚寒今的袖子:“你过来我跟你说。”
他瞟了眼清楚寒今篓子的果球,咦道:“这是什么水果,我从来没见过。”说完便岔开话题,“来来来,过来陪师兄吃个晚饭,你看你又瘦了,恐怕这段时间没好好应试。今晚师兄跟你喝几杯,吃顿好的!”
他话里没有重点,热情地揽楚寒今的肩。
一听这大哈哈,楚寒今就知道有事。
楚寒今忍不住皱眉:“师兄……”
慕敛春不闻不问:“来啊,来啊师弟!”
到底有什么事?
楚寒今只好看一眼越临:“我再过去一趟。”
走到客房关上了门,慕敛春扶着靴子,一反刚才的活泼好动,变得沉默不语。
楚寒今再三催促:“师兄,叫我过来干什么?”
“叫你过来干什么?你说干什么,难道我们师兄弟说话,要当着那个魔头的面?”
楚寒今欲言又止,不再聊这个话题,转而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慕敛春脸色似乎有怨气,半晌才说:“师弟,你待在魔境这几个月,恐怕不知道自己名声受损到什么地步了。”
楚寒今不甚在意,淡淡地嗯了一声。
慕敛春满脸痛心:“荣枯道的人对你大肆谩骂,嚷嚷着要下发‘驱逐令’,将你认定成堕魔的邪道,四海诛杀。换成另一个人恐怕早这么做了!唯独因为是你,我完全不敢相信,一方面到处找你,一方面还要跟荣枯道吵架扯皮,证明你清清白白。我为什么来多眼盐湖?还不是为了跟长老见面再吵一架!”
慕敛春发火了。
楚寒今只能听着。
“师弟啊师弟!你为何非跟魔族的人纠缠不放?想想远山道,再想想师尊,你要爱惜羽毛啊!今晚荣枯道的人来,你当着我们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这样不会再受到误解,真相也能公之于众。听到了吗?”
楚寒今不知道越临今晚的安排,一时没有答话。
慕敛春声音蓦地高了:“问你话呢!师弟!”
他声音洪亮,震到了篮子中的果球,果球仿佛受到惊讶,颤抖着身子往布帛的缝隙中挤,表皮微微皱起。
果球害怕了。
楚寒今意识到这一点后,将果球放到怀里,细长的手指抚摸外皮,从球心蹭到球尾,动作很轻但并没有停止,直到果球的绿皮重新舒展。
他重新抬头,目视慕敛春,淡淡道:“师兄,小声点儿。”
“……”
慕敛春盯着他手里的球,才想起来,道:“你孩子呢?”
楚寒今举起,道:“就是它。”
慕敛春又深深地皱眉,几乎刻骨铭心地心痛:“你怀胎数月,就生出这么个东西?”
这句话说完,果球开始发抖,浑身起皱纹,。
慕敛春呆了一下,问:“它怎么了?”
楚寒今面无表情:“它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