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明一身得体的白衬衫配西裤,手上、胸口都沾满了血。
热烈的殷红灼眼,尤为醒目。
他是来收场的,刚从精神病院出来,先后与纪云京、程玉珠两口子分别对峙结束就赶往这边,见到纪岑安要跑,毫不犹豫就开枪了。
一家人必须圆满,他不能放纪岑安离开。
纪天明面前还控着人质,是那个对纪云京言听计从的绿眸卷毛男。
卷毛半死不活的,也挨了一枪,软趴趴地跪在地上,被纪天明扯着头发。
他手里有枪,瑞士警方不敢轻易上去,只一面劝服,一面趁机接近。
在场的还有他方人士,是南迦这边的帮手。
纪天明丝毫不怕,已然不能回头,也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他受了不小的刺激,此刻堪比发病时的亲妈,极其不稳定。他冲着南迦大喊:“起来,你给我起来,放开她!”
南迦拥着纪岑安,置若罔闻。
漠视那把已经伤过四个人的枪,只将心神都放在已然不省人事的纪岑安身上。
警方赶紧围住她们,严加保护。
围出一道线,一并挡住。
纪天明又把枪朝着警方,做样子地扫了一圈,随即再对准绿眸卷发男的脑门儿,高声威胁:“谁都不许救她,退开,再上去我就先打死这个!”
一边发疯,还不忘用德语重复一遍,再朝虚空的地方开一枪。
不愿纪岑安被救,要拉着“亲人”同归于尽。
那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被下午的谈话逼急了,又在亲生父母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因而眼下要让所有人都不如意,要教相关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纪云京已经挨了两颗子弹,程玉珠也被送走了,现在还剩纪岑安。
只有纪岑安了。
纪天明双眼通红,神情恶狠凶煞,不停地讲德语,让把纪岑安交出去。
但无人理会他的诉求,瑞士警方不准备与其谈判。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一颗子弹打出,再是砰地一下。
朝向她们这边,却没打中,也打不进来。
纪天明早没了理智,仍在叫嚣,恨纪岑安入骨。
南迦未匀出半个眼神给那种无关紧要的角色,她不松手,俯身挨着纪岑安,身前的上衣被血浸湿。
纪岑安的生命体征已在下降,气
息都愈发弱了。
“别离开我,求你。”南迦小声说,喉咙紧涩。
可怀中的人不能再像往常那般回应自己。
再是一声枪响。
砰。
这回不再是纪天明打的,而是警方。
纪天明扣动了扳机,但枪里没子弹了。他不能再怎么样,不再是威胁。
警方射出的子弹打在了纪天明右手上,纪天明登时就痛苦地摔地上,叫唤不止。
又是一番乱象。
纪天明还不死心,被摁地上了,依然愤恨对准纪岑安的方向喊道:“我杀了你,你们都去死,去死!”
警方团团围着现场,将另外那些小喽啰一网打尽。
驻守在此的两名外国佬未做任何反抗,十分识趣,见大势已去就抬起双手走出来,主动老实投降。
终归只是一群求财的乌合之众,不可能真的卖命火拼来个鱼死网破。
南迦始终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等到可以空出手了,她摸摸纪岑安的脸,再是脖子。
眼前是湿润的,蒙着水雾。
“不要又丢下我,听到没有……”南迦伏在纪岑安脸上,唇挨唇碰了下这人,“我不允许,不可以。”
……
“安安。”
……
上方的黑沉经久不散,夜色无尽吞噬着四周。
直接送去医院必定来不及了,医护人员必须当场就对纪岑安展开救治。
南迦被推开,被拦在外面。
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闪烁,一下又一下。
南迦孤寂地站在那里,手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余温,留有血的温度。
同行帮忙的薛老板上前,拉开她,说了句什么。
南迦落魄无神,张张唇,听不见,也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地上,纪岑安只有一具即将失去生气的躯体,对救治毫无反应。
前后只有一会儿时间,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从倒下到现在,也没过多久,但却有些无力回天了。
明明这人先前都还能打倒俩外国佬,现下却是截然相反的样子。
南迦想靠近些,不是打扰,只是想近一点。
可被薛老板拉住胳膊,不让再到那边。
往常的自持不复,南迦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骨子里就在害怕。
什么都把控不住。
纪天明还在挣扎,大吼大叫,不正常地癫狂。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南迦才僵硬地转头看去,给了一个眼神。
回身走到这个神经病面前,上去冷冷就是一耳光,打得纪天明脸都歪向一边。
纪天明还嗤嗤地笑,眼见纪岑安被那么多医护围着,径自说:“她没救了,马上就死了。”
不予搭理,南迦再抬手,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纪天明满不在乎,目光阴毒:“都是你害的,是你们的错……你们自找的,活该……”
垂垂眼,盯着他那张恶心的嘴脸。
眸光宛若一潭死水,泛白的指节曲着,南迦定定站在跟前,说:“那你最好活久点。”
停顿半秒,沾血的唇阖动,再是:“她如果有事,你们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