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下来的温暖湿润, 柔软而霸道。
来得猝然,利落又果断,毫无征兆。
也没有半句的理由。
似是某根神经猛地被拉扯,应激而做出的举动。
——迟钝的表现, 慢了半拍, 对适才同样没来由的搂抱加以回应。
纪岑安力气不小, 很容易就托起南迦, 也轻松将其控在桌上,让顺势环住自己的背。
佝偻着身子时,左手还搭在对方后腰上, 往里收了收,使得南迦愈发贴合上来,一点空隙都没留。
这里的桌子是摆花瓶的细脚木桌, 高度一米多, 只有普通小凳子那么大,容不下两人这么折腾。南迦坐上面,连撑手的余地都没有, 必须抱着纪岑安才行,也不能乱动, 否则一歪斜就要掉下去。
顷刻的腾空失重感教南迦不得不靠着这人,大半边身子都挨紧, 抓着她。
落地窗后的帘子严实拉拢,头顶的白灯明亮。
如此姿态, 纪岑安耳廓上的浅细绒毛都清晰可见, 一侧眼就能看到。
南迦什么都没做, 不反抗, 纵容纪岑安, 双手抱她肩膀两边。
与昨夜不同,现下的所有全是纪岑安在掌控,是一方的行为。
南迦成了接受的那个,仰头,上身支起,白细的天鹅颈扬起一道性感脆弱的弧度,致命的弱点都袒露出来。
在南迦脸上蜻蜓点水地挨挨,纪岑安才转至中间,轻轻封住南迦的唇瓣。
强横,不容拒绝,又自然而然。
双方都顺应而为,不管不顾,纵进这一刻。
延续刚刚没完的那些,呼吸都随着另一个人的靠近而变得不平稳,逐渐加重,横亘在中间的束缚一片片分崩离析,轰然倒塌了。
耷拉下眼皮,南迦手指曲起,不自禁攥住纪岑安的上衣领口,用力收紧,几近使劲到骨节泛白。
以往的戒备蓦地消散,伤人的尖刺亦都折断,剩下的只有这么一个带有温度的人,和记忆里熟悉的样子渐渐重叠交.合,成为一体。
密闭的房间光线昏沉,隐约间周围的事物彷佛都黯然失色,又回到了当初。
相互厌弃,却割舍不掉。另一方是流经骨血的存在,每一次的接触都能引起自己深深的悸动。
一直矛盾,也一直维持原样。
睫毛忽颤,南迦控制不了潜意识的反应,绷直脊背,清瘦纤细的身子仿若一下子就能掰断的枯枝,正在经受回潮的浸润。她的眸子慢慢的就散了,不能聚焦了一般,霎时间卸下了某些过重的包袱,思绪越行越远,直至彻底无法回笼。
拉起南迦的胳膊,抬高些,搭在自己脖子两侧。纪岑安再接近点,稍稍弓着腰背,宛若被拉开的弦。
门外的敲门声扣扣两下,响了一次。
来的是杨婶,到二楼喊她们。楼下已经备好晌午饭了,该是下去的时候。
杨婶也没过多烦人,敲一回没得到应答,便在门口守半分钟,也不催促。
知道她们昨天参加晚宴很晚才过来,外出应酬辛苦,周六肯定要多睡会儿,反正南迦今天没多少行程安排,不急在这一时。
彼时的一楼,赵启宏他们全在底下哎,各司其职地忙着。
厨房里的汤沸腾冒泡,飘香的气味散发,整栋房子都弥漫着食物的香。餐桌上,两人份的午饭已经摆在那里,无需老板发话,赵管家就打理妥当全部事情,压根不用过问楼上那两位的意向,从昨晚某人进门起就晓得该怎么做了。
听见外面的响动了,纪岑安非但没收敛,反而更加过分,又将南迦抱起来些,迫使南迦趴自个儿肩上,必须以她为唯一的支撑。
南迦此时还是刚下床那会儿的打扮,
睡袍没了,早被面前这位穿走,换下后又扔一边了。她两条修长的腿伸着,由于人是仰着的,因而锁骨那一截就格外凸显,轮廓分明且漂亮,身形清瘦但不失轻熟的韵味,禁欲中透露出独有的性感风情。
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遮住那一片肌肤,也衬出她有些病态的冷白,以及乌发下方的有致身段。扭曲的纹身图案张扬,与之不符,但又融合得十分完美,像是为她而生的所有物,每一处线条的转折都恰到其分,增一点减一笔都不行。
纪岑安的杰作,也是种独一无二的留念。
伴随了南迦近五年,当初的恶劣与低卑行径,现在成了她身体上不可或缺的印记,早就和她是一体的了,再也剔除不出去。
习惯性的,纪岑安摸了摸南迦的头发,手指穿过,安抚地碰碰南迦的后脑勺。
一如当年,同样的动作,从未变过。
南迦一滞,心底里缩紧,有什么记忆被唤醒了似的。
感受到南迦的变化,纪岑安再碰她一下。
看向这人的间隙,南迦轻声说:“纪岑安。”
对方用鼻音回道:“嗯。”
南迦又唤了声:“纪岑安……”
纪岑安不应答了,只是再拉她向着自己一些。
杨婶在门口站着,不清楚屋内的景象,全然不知道她们在干嘛,还以为两人没起。杨婶迟疑半晌,又试着敲门,隔着一道墙的距离说:“南总,您起了吗?楼下已经做好饭了,是待会儿吃还是等晚一点?”
房间内依然没声音,但能听到轻微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