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 045(1 / 2)

前厅人多嘴杂, 四周都有耳目。

南迦与徐行简的同框很招眼,光是站在那里就极其引人瞩目,使得旁边的宾客纷纷投来打量的视线, 陆续看向这边。

登对的俩出众男女又凑一块儿了,才子佳人情投意合, 怎么看天造地设的一双良伴,令大家好生羡慕。

两个当事的都挺会做戏, 表面功夫做得不错, 即使心有芥蒂, 为着两家的事生了嫌隙, 可相互间周到而体面,当着大众绝不起冲突, 反倒笙磬同音,很是和睦协调。

一言一行都没任何问题,连两家亲属都看不出来。

见外甥急匆匆找上南迦, 徐家大舅忍俊不禁, 感慨年轻人感情深。这才分开一会儿, 南迦只出去了十来分钟, 自家这位就惦记得很, 毛头小子一样, 也真是……

长辈们相视一笑,大伙儿都是那个年纪过来的,皆理解年轻人的想法, 倒没起疑心, 有眼色不去打扰他们。

快要围堵上南迦的其他宾客亦知趣退开, 把人让给徐行简。

作为晚辈的徐行简温文尔雅, 非常斯文周到, 见此还同这些人打了个招呼,无一不稳妥有礼。

冷眼看着,南迦不动容,顺手端起一杯香槟,温吞喝了小口。

走近了,徐行简亦端上香槟,守在她左手边,轻声问:“先前没找到你,去了哪里?”

南迦面不改色,脸上未露出丝毫端倪,把适才的心绪都收起来了,坦然自若回道:“到后面补了个妆,歇歇气。”

“伯父找过你。”徐行简说。

轻晃通体细长的高脚杯,南迦半点不慌乱,淡声问:“怎么,又有事?”

“没,只是想让你去见见高总。”徐行简说,一一汇报她离场期间发生了哪些事,用这些过渡一下子,缓和他们间的僵局,他转头瞅了眼南迦五官深邃的脸,习惯性顺着南迦的话行动,一五一十讲着,“大哥带高总过来的,没找到你,就先去见其他人了。”

“还有呢?”

“韩老板也想跟你聊会儿。”

“好,知道了。”

“他刚还在等着,方才被喊走了,你可以晚点再找他。”

“嗯。”

用正事开头相对平和些,不会那么尴尬。

徐行简观察着南迦的面部神情,将其每一个细微变动都收进眼中,许久,感觉她好像不是非常生气了,才逐渐切入到今天的问题上。

南迦也给他面子,边听,边与之不动声色往人少的角落走,到前厅摆放酒水的斜对面站定。她从头到尾都收放自如,性子柔和,和离开前没什么两样,甚至路过哪个总哪个董事身旁了,还会向别人点头示意,始终举重若轻。

可她越是这样,徐行简就拿捏不准,自知这次的不应该。

有关两家可能要结亲这事,徐行简早已知情,寿宴前就晓得了。

两家的长辈已经单独见过面,也没瞒着徐行简,徐家那边还特地知会了他,嘱咐他懂事积极点,对南迦多加上心,争取早些定下来。

徐父徐母十分中意南迦,家里谁都喜欢她,徐行简不是不清楚,可他没种,非但自己拿不定主意,没主见决定自个儿的人生大事,还眼睁睁看着两家的长辈私自捣鼓作乱,直到开宴都没吱声,连告诉南迦一个字...

都不曾。

相识多年,徐行简清楚南迦的意愿,亦满口保证会尊重她,给予了相当有分量的承诺,但如今也是他违背了应允,忘乎自己的担当,成了无声的帮凶。

——当然,也不排除他本身的意愿,本就有那份私心杂念。

南迦的确是完美的妻子人选,哪个方面都是。

联姻的实质就那样,改变不了现状,顺势而为还好些。对徐行简而言,只要这场婚事能成,那绝对是稳赚不亏,自家的实力再加上南家的帮扶,他将来起码能再升两个高度,简直没有可比性。

正如长辈所劝的那样,没有比南迦更合适的了。

那是不争的事实,如山一样。

徐行简这人不反对结婚,在这方面也看得挺开,思及他和南迦打小到现在的情谊,他也确实动了一丢丢歪心思,被大家说服后,亦觉得南迦可能会答应,所以至今为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试试南迦的接受度。

然而终归是他自作主张,南迦一如往常的无情,面上的神色温柔,可言语锋利如刃。

“日子定哪天了?”南迦眸光平静,心如止水,直截了当地问,斜睨着他。

发觉她的冷漠疏离,由内而外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徐行简捏着杯子,知道理亏,略为难地迟疑,答不上来。

南迦却温声细语:“年前,还是年后?”

徐行简不说,斟酌半晌,只小声道:“对不起,这次是我……”

南迦不想听,还是那句:“具体哪个时候?”

逼婚这招太过了,反而把对方推得更远。

徐行简嘴唇嗫嚅,讲不出话,老半天,才认命地低语:“年后,可能是正月。”

两家长辈催得紧,不问俩本尊的意见,几个来回就彻底定下了,商谈的速度堪比坐火箭。

正月里都是好日子,定亲再适宜不过,到时请客摆宴之类的也空闲。

双方家庭很看重这些乱七八糟的旧俗,挺讲究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都谈妥了,硬是不给正主拒绝的余地。

细节的部分不用问也都能猜到,无非就那样。

南玺平的行事作风一向强硬,徐家也吃那一套,老玩意儿们自有他们的规矩,思想观念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把“传统继承”当宝,建国后除四旧都没能干掉他们,反倒是新社会的包容风气让其愈发猖狂,死灰复燃得非常高调。

“你的打算是什么,要结?”南迦缓声说,依然轻描淡写,好似自己不是当事人,仅仅在和朋友随意交谈分享。

徐行简没声儿了,当即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