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向被子里退了些,往下进去点。
没心思听了,觉得烦,借此避开。
拧了拧眉,纪岑安在这时攥住她的手腕,不让继续碰到,憋着一股劲儿,抓得很是用力。
南迦没喊痛,挣动了两下。
可有的人本性难改,天生就不服管教,内里就糟糕。
纪岑安不让退开,反过来把她压着,说:“先讲清楚。”
“放开。”南迦说。
纪岑安不听,径直将南迦的手臂向两边折,压在头顶的地方,几近用抵着的姿势完全控制住南迦。
几年如一日的臭脾气,执拗起来就说一不二。
...
南迦也是个不服软的,被挟着的时候就来火了,隐约有点回到了当初两人争执的时期,各自带一身刺,谁都不退步。
纪岑安以往就爱这样做,好似南迦是她的所有物,因而只要吵上了,她就绝不让南迦离开,不给冷静的空间,没有后退的余地,必须立即厘清。
十分强势,占有欲强,又神经敏感脆弱。
这般做法不能说是逼迫,可令人反感厌弃,一次两次还能忍受,多几次就不行了。
活生生的人不是机器,做不到程序化地解决问题,有时其实分开一阵子为好。
纪岑安从来不懂这个道理,当年如是,现在也一样。
当然,纪岑安也是出于谈一谈目的,这和以往有着本质的区别。
事实上,纪岑安都没做什么,除了抓住南迦的手不让退开,其它方面全都规矩克制。
但正是这个动作,犹如被打开了什么禁制,触及了逆鳞,南迦霎时的反应有点冲动,挣出一只手后再一扬……
没打准地方。
浴室里散发的光线不足,阻碍了视野。
南迦的手打在了枕头上,落在软和之处。
落空了,只差了一点。
纪岑安没察觉到她的异常,后一瞬间再重新抓住挣脱出去她的手。
南迦咬牙道:“纪岑安!”
终是有些脾气失控,不复原先那般稳重沉静,褪下了大度成熟的外表,露出潜藏在内里的真实。
纪岑安反倒理智了些,见她不大对劲,也不紧逼了,温声回道:“嗯。”
南迦压着声音,极力平复心境,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纪岑安没听进去,一概不在乎。
她坦荡说:“是有。”
水一般的夜色迷蒙,有些东西渐渐就变了味。
被子裹着她们,翻动两圈,便裹得更紧,相互牵绊着,谁都挣不出去。没多久,双方就抛开了最先争论不休的事,转而向反方面进行。
纪岑安也烦了,磨平的性子显现,毛病又上来了。她堵住了南迦的嘴,握牢对方的手臂,不多时又是把手放在南迦的身上,向下按了按,将其摁床上不让乱动。
缺乏温顺和爱意,之后的局面自是不会那么愉快。
两个人都是心狠的,不服输服软,亦不放过对方,不会收住,借此报复,没做什么,但也有意让另一方不痛快。
阿冲终究只是导火索,一个无关紧要的由头,作为一种古怪的隔阂引发了她们俩的矛盾。
摆在床头的白色枕头被推开了,落到了地上,孤零零掉在底下。
没谁去捡,不管。
纪岑安执拗,就是不让南迦避开自己,蛮横不讲理。
南迦推了下她的肩膀,她没痛觉一般,岿然不动。
强行亲了一回,不顾对方意愿的,不计后果,只图当下的感受,逞一时的能耐。
如今的南迦比往年倔多了,那时至少讲点情面,现在没有了,不配合,不如纪岑安的意。
等到分开时,纪岑安的睡袍都松开了,领口微敞,露...
出布料下有致的曲线,半遮半现的。
有点狼狈,亦带着抹不开的、无法言明的情绪。
纪岑安垂头看着南迦,目光定定聚集在她脸上,眼神暗昧,仿佛要透过那层皮囊窥视南迦的内心深处,看个彻底明白。纪岑安呼吸都略急,不平稳,一下又一下地重重起伏着。
但南迦不肯表露出来,也不给她继续探究的时机,抬起胳膊就将方才打偏的巴掌又还回去,红唇翕动,颤了颤:“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