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钦鸣当场没二话撸着袖子上了。
等两位不知道又是猫哪去抽烟的体育老师终于回来,现场的打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两个班能上的全上了,不能上的也在旁边呐喊助威。
所以几乎没什么悬念。
当天上午体育课一下,全校所有班级都踩着大课间跑操的音乐在操场集合,唯独空出他们两个理科班的位置。
为此,年级主任震怒。
在篮球场的“主要案犯”已经在他办公室并排罚站,剩下只是助威没上场动手的,则分别被两个班的班主任领回去按在各自的教室里训话。
可其实以年级主任的生气程度,但凡不是他办公室一次性装不下那么多人,都一定是无人生还的结果。
眼下以阮颂、任钦鸣以及隔壁班出言不逊的几人为代表,除了阮颂完好无损,其他人基本每个脸上都或多或少挂着点彩。
头发稀疏的年级主任还没真正开始审,光是看着他们就觉得自己该吃降压药了。
明明都是火箭班,平时考试排名也挺靠前,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动手打上了架。
他首先点了成绩最好的,拧眉一拍桌:“阮颂你先说!”
按照他们学生里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管他们自己怎么闹矛盾,都是内部冲突,一旦牵扯上跟老师告状,那就属于没中的孙子行为。
所以隔壁班一行人心安理得觉得阮颂肯定不会说。
但实情让他们大跌眼镜。
阮颂一听见自己名字被叫,立刻摆出“我说就我说”的架势,张口就来:“他们骂我娘。”
隔壁班:“…………”
年级主任却:“???”
他必须极其努力才能控制住不让自己的五官扭曲,完全不能理解这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才能对着阮颂骂“娘”!
难道平时都没见过阮颂不穿校服,还敢当面顶撞他吗??
所以实话是年级主任不太信,扭头便给骂人的一方澄清机会:“……你们为什么骂他娘?”
几个大男生背着手通通不吭声。
倒是阮颂自告奋勇积极得很,告起状嗓门倍儿嘹亮,分分钟要素齐全,把重点全摘出来:“因为我老是沉迷学习不会打篮球!他们嫌我废物垃圾书呆子!说我是同性恋,球场不欢迎娘娘腔!”
隔壁班:“………………”
之前骂的时候没见他上心,还以为阮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真像他说的不在意。
敢情这是在背地里一笔一笔记得清楚。
年级主任执教这么多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简简单单一个“同性恋”吓不住他,相当熟练运用“受害者有罪论”追问:“只是因为你不会打篮球他们就说你娘,还说你是同性恋?”
那不会打球的男生多了去了,怎么没见其他人也挨说。
阮颂理直气壮:“因为他们嫉妒我。”
“?”
隔壁班那一溜果然炸了,瞬间群情激奋,开始脸红脖子粗。
“什么叫我们嫉妒你??我警告你你不要仗着自己成绩好就在这血口喷人啊!”
“就你会告状是吧,你怎么不说你跟任钦鸣黏在一起的时候?嗯??正常两个男生教投篮,谁会那么恶心搂一起???”
“而且我们都是正儿八经的直男,能嫉妒你啥啊?嫉妒你娘们儿唧唧跟任钦鸣搞同性恋??”
任钦鸣和班里几个篮球队员正打算发言怼回去。
阮颂已经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相当无奈摊手:“您看,他们又骂我,他们就是惯性骂人。所以您现在不应该问我为什么我会挨骂,应该问问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骂人。那我就是笨一点,不手把手教就是
学不会篮球怎么了?任钦鸣不受点累,他们负责让我过体测?”
隔壁:“谁说他不能受累教你了!说的是教的方……”
阮颂直接打断:“或者要么年级主任你帮我拍个板,直接给体育老师说阮颂的体测不用测了,不然我感觉自己非常委屈,认认真真读书,不会打篮球也是错。”
“……?”
任钦鸣和同班篮球队几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气愤全消了,都觉得自己好像听出来了点什么。
同样观摩过阮颂摆烂全程的隔壁,果然怒气更上一层,立马跳出来揭发:“老师您不要上他的当!他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想体测!!”
阮颂更委屈了:“那我到底测不测?测你们也说,不测你们也说。”
但凡不是年级主任早已深谙阮颂放飞的秉性,这会肯定都要被他炉火纯青的白莲花演技唬住。
只是不等他开口,阮颂已经有言在先。
“我是不可能接受双方一起道歉,就当揭过去这中糊弄人的方案的老师。您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受不了委屈,一委屈我就学不好,学不好就考不好,考不好期中考试咱学校就没人能进省前十,没有省前十我就拿不到奖金,拿不到奖金我就不高兴,更委屈了。”
直接闭环。
年级主任,以及现场两个班的学生:“………………”
这直接演都不演,明晃晃威胁上了可还行。
所以结局不出所料,年级主任果然按头隔壁那一帮滑跪了。
至于任钦鸣他们这边也动了手的事只字不提,毕竟是嘴欠骂人在先,“正当防卫”在后。
最后要得出惩罚结论时,阮颂俨然一副自己宽宏大量,不跟他们计较的模样:“处分就算了,马上期中考背上个处分影响大家心情,就写个检讨道个歉,马上下周一站国旗底下念一念,这要求应该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