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颂听见陈严按开密码锁进门,特地从房间出去迎,着重检查他后面有没有跟回来小尾巴。
陈严一手拎个大袋子,另一只手扶墙换鞋,气势汹汹翻了个白眼:“别看了,没跟回来,任钦鸣知道你不乐意看见他。不过你最好是已经组织完措辞,想好怎么给我解释了。”
阮颂直接装听不见,说着“这是买的什么”便从他手里接过纸袋,发现意外得沉,打开里头装着木头盒子?
“日料。任钦鸣给你弄的,说是你的最爱。”陈严实在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我跟你一起住了这么久,怎么完全不知道你还喜欢吃这个?”
阮颂本来听见“日料”挺兴奋,但又一听是任钦鸣,立马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甩手放下:“平价日料不好吃,正经日料吃不起,我连打个网约车都舍不得,钱多了烧的还去吃这。”
那也就是确实喜欢,只是没表露出来而已。
陈严换好鞋进屋:“你别想跟我打岔,老实交代你跟影帝怎么会搞到一起。”
阮颂又开始装聋,脚底抹油便要扭头回房间:“我好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剧本没写完。”
“你现在有个屁剧本!”陈严还能不知道阮颂档期空不空?
他毫不客气将人拽到餐桌旁坐下,审问犯人般抱起胳膊:“瓜就在我身边,瓜却想瞒天过海。你别过两天突然告诉我你其实是哪个哪个豪门的私生子,现在嫡系死光了,你马上要回去继承家产。”
阮颂立刻用一种“你疯了吧”的眼神看他:“我要是私生子,拿丑闻曝光威胁给钱、联系媒体自爆要钱,再不济直接杵人家门口,不给钱不走,哪个不比跪舔傻逼好。”
“那也没见你找任钦鸣要啊!白天还说人家年入千万,让他搞定你妈这点手术费还不是毛毛雨。”陈严一说这个心里就搓火,“难道是我自作多情吗,我到底是不是你兄弟啊阮颂?”
阮颂讪讪望向陈严的眼神发虚,刚打算张嘴为自己争取两句,陈严已经抢在前头开始清算总账。
“来来来,我们来掰着指头好好算一算。你跟我合租虽然才半年,但饭是我做的吧,垃圾是我倒的吧,衣服你不想晒也都是我帮你晒的吧。你说你负责洗碗,我还怕你手洗坏了,专门给你买手套、护手霜,这不是真兄弟很难收场吧,结果你这么大的瓜居然一点风声都不漏!”
阮颂顿时羞愧合上嘴,老老实实搓着手认错:“瞒你是我不对,我……没什么要辩解的,但确实是认识你之前就分了!都分一年了!我也没打算继续和他有来往……”
陈严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你的意思是要我理解成任钦鸣那种地位、那种长相的人,跟你分手整整一年了还惦记着你??”
只要任钦鸣开口,什么样的人搞不到,居然说任钦鸣在娱乐圈为他玩守身如玉。
阮颂听懂他潜台词,当场按着太阳穴,骨子里那个拽劲就抑制不住地又上来了,似是对大家老爱高看一眼任钦鸣这事相当不满:“不是,他什么长相什么地位啊,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一小跟屁虫。我管天管地,还能管他心里惦记谁?”
陈严从善如流点头:“行,等的就是你这句。”
然后他一反进门兴师问罪的严肃,乐乐呵呵拆开日料餐盒:“那说出你的故事。看咱前男友这体贴的,连清酒都给备好了。”
“?”
阮颂忽然觉得有哪不对
。
陈严已经调好芥末,笑眯眯给他递筷子:“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就从任钦鸣怎么跟屁虫说起吧。”
“……”
阮颂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中了陈严的激将法。
…
与此同时,送任钦鸣回家的保姆车上。
车窗外天色已暗,夜幕为霓虹闪烁的城市披上深色的外套,助理小卢晚上应酬代任钦鸣喝了酒,所以只坐副驾驶。
现在正在开车的,是经纪人徐兰的司机。
徐兰本人则和任钦鸣一左一右坐在后排的窗边,各自望着窗外“看风景”。
实话是以徐兰的个性,任钦鸣已经做好自己会遭到连环追问的心理准备,但实际情况却是两人从警局出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
徐兰既不骂他,也不问他,少有的安静氛围还让人有点不习惯。
不过也说不定明天就要辞职了。
就跟在她之前的无数任经纪人一样,受不了被他故意冷落的窝囊气。
任钦鸣索性眼睛一闭,靠着椅背把帽沿往低处一压,直接抱着胳膊睡大觉。
说起来其实他们没错,要怪就怪当年第一个把他带红的经纪人,为了让他“专心工作”,没少在他和阮颂中间作怪,甚至最后会分手至少八成是他挑拨的。
任钦鸣从那以后就抗拒一切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对他进行说教和约束的经纪人。
“所以你们现在虽然分手了,但你想复合是吗?”徐兰冷不丁开口问。
本来计划“睡着”的任钦鸣:“……嗯。”
因为某种约定俗成的东西,所有接手他经纪人这个职务的,没一个愿意放他谈恋爱。
之前徐兰的态度也确实是不赞成,任钦鸣理所当然把她放到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