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真是魔幻的一年, ”季楠秋坐在那份由空军部门送来的快递面前,对着旁边的妻子儿女感叹道,“真没想到, 我老季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快递很薄, 里面装的是一张磁卡——
也是华国今年举办的国际航空航天博览会入门凭证。
这个展会,虽然大多展出的都是民用设备,但也足以代表了一个国家在航空航天方面的实力。
到时候, 可是会有各国的领导人和跨国公司高管来参加的!
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季楠秋做梦也没想过, 自己居然也能参加这种级别的展会。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妻子在一旁担心地问道。
“怎么会,这只是个博览会而已。再说了,我一个小白领, 能有什么危险?”季楠秋哈哈笑道,“放心吧,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到时候论坛里的那帮兄弟肯定要羡慕死我了。”
经过刚才的思考, 他也大概想明白了。
大概是因为自己作为高级VIP在论坛的话语权, 和这段时间对《地球之歌》孜孜不倦的深入分析,让国家情报部门盯上了他吧。
反正自己行的直坐的正, 季楠秋想, 那就去呗。
说不定,到时候还在现场能看到《地球之歌》的作者呢!
*
“N市最近真是热闹啊,”景星阑坐在沙发上感叹, 一只手敷衍地快速摇晃着逗猫棒,把小黑猫弄得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来回甩, 最后晕乎乎地歪倒在了抱枕中间, “刚办完网文盛典, 又要搞什么航空航天展览, 这几天连马路上执勤的交警都多了一倍不止。”
“毕竟是省会。”乔镜淡淡道。
他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书册,这是景星阑特地从不知道哪个乡下花高价收来的古籍孤本。
正是因为现在每次进家门的时候景星阑都会识趣地带上一本书,乔镜才没有继续冷着脸,在心里默默计划着搬家的事情。
景星阑看着他头也不抬只顾着看书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你就不能陪我聊聊天吗?”他问道。
乔镜僵硬了片刻,在权衡了一下景星阑未来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和陪聊付出的代价后,他从善如流地合上了书本,宽容道:
“你想聊什么?”
“…………”景星阑却一时语塞了。
有种被哄小孩的感觉,是他的错觉吗?
他咳嗽一声,若无其事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地球之歌》动漫第一季已经开始制作了。”
“这么快?”
乔镜倒还真有些惊讶。
就算已经有原著了,但是剧本什么的,不是应该再改改吗?
“我在买下《地球之歌》的版权前,就已经让他们开始准备了。”景星阑不无自豪地说。
——他已经实现了万千书粉的最高梦想,直接买下喜欢作品的版权,然后自己改编。
乔镜眨巴了一下眼睛,难得主动道:“那挺好的。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景星阑沉吟片刻:“你把晏河清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们这边想和他探讨一些关于剧本的问题。”
乔镜一僵,缓缓道:“不行,晏河清他……大概不会给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商量,我代为转告。”
景星阑低声道:“不愧是好友,连习惯都一模一样。”
乔镜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不过,”景星阑看上去并没有被冒犯到,反而很兴致勃勃的样子,“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嗯。”
乔镜觉得,他好像一不小心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但很快他就发现,景星阑似乎是真的在很认真地找自己商量关于剧本的事情。
和其他买了版权的制作方不同,男人非常尊重他——也就是“晏河清”本人的意见,虽然也会提出一些建议,但最终决定权都还是交给了原作者自己。
说实话,这样互相尊重的沟通感觉,即使是乔镜,也觉得十分舒服。
而且由于景星阑来找他的次数太多,乔镜懒得次次都给他开门,最后干脆直接丢给了对方一把家门钥匙。
反正有008时刻监控着周边的环境,只要在来人前提醒他及时脱离虚拟空间就行了,乔镜也不用担心自己码字的事情被人发现。
偶尔,他还能从景星阑的嘴里,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内部消息。
“听说这次航空航天展上会有一项特殊表演,”景星阑说,“你也知道,我和OM公司算是现在国内互联网上最大的两家娱乐巨头了,估计他们也已经接到了内部通知,到时候要一起配合宣传。”
乔镜:“是要宣传新式航天器吗?”
“大概……?”景星阑也不太确定,“但是按照惯例,像这种重量级的国际博览会上表演的都是战斗机,可能是国家又研发出了什么新式武器吧。”
他这么一说,乔镜心里就有数了。
所谓的航空航天博览会,一方面是要向世界展示自己国家在航天领域的实力,起到震慑的作用;另一方面,就相当于一个大型的交易场所。每次博览会开办,国家基本都能谈成好几十亿的大单子。
不过这样一来,那岂不是老头子也会……
“叮铃铃~”
景星阑动作一顿,好奇地指了指桌上嗡嗡作响的手机:“不接吗?”
他有些奇异地看到乔镜露出一脸牙疼的表情,说实话,能在平时表情匮乏的青年脸上看到这样生动的神情着实不易。这通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
“……喂?”
乔镜极不情愿地拿起了手机。
果然,电话刚一接通,乔父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你最近和网站解约了对吧?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来给我当翻译,我这边的团队正好少个会法语的。”
乔镜心道这么拙劣的理由您也好意思用。
明明您老自个儿的法语比谁都流利,还要什么翻译。
但他也明白乔父其实是担心自己解约后心情抑郁,怕在家闷久了会出事,所以想带他出门散散心。他叹了一口气,最后挣扎了一下:“我挺忙的,能不能不去?”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