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还没搞清楚, 桃沢香就被名为伏黑甚尔的男人压着从家里收拾好东西,从她从小住到大的家暂时搬了出去。
说是新的住所所有东西一应俱全,不需要多带些什么, 实在想要可以到时候再现买,桃沢香便没有多带什么, 只装了一个大行李箱就差不多可以了。
至于学校,如果不想在上课的时候血溅当场或者在放学路上被人袭击, 那肯定是不能上了,他说太宰治会帮她请假的——在说到这的时候, 桃沢香才发现原来替她付了二亿四千万的是连吃饭都有好几次要赊账的太宰先生。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
桃沢香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他的钱是哪来的,索性就不想了。
收拾好行李后, 伏黑甚尔就要带她去安全的住所暂避, 桃沢香本来以为既然对方说是避险的安全屋,那么设施也许不会很好, 做好了在二三十平米的小屋子里呆个一个月的准备, 但等到她下了车,看到面前独立的,恍若从大河剧中原版复刻出来的日式宅院的时候, 她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这——”
因为实在太过震惊,桃沢香的语言功能又一次卡壳,只能下意识拖长了音调, 看向正把行李箱从车后箱搬出来的伏黑甚尔, 对上他云淡风轻的脸, 不住地蹙起眉头,问:“这是我们的, 避难场所?”
明明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但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震惊是一瞬间的, 转念想到雇佣这个男人的钱就这么多,安全屋也不该太简陋才对。
只是,实在有些太过豪华了,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而此时,似乎发现她心中所想的伏黑甚尔一挑眉:“啊,是啊,做保镖不止要照顾身体,也要照顾心理吧?”
他这么说着,不对雇主的任何态度做出什么不礼貌的反应,拉开行李箱的拉杆,往宅院里走了几步才有所悟地顿住脚步,侧过身比了个请的手势,一面说:“不过,这其实是五条家那个小鬼提供的住所。”
“悟?”
虽然之前看到面前这个男人在箱根旅馆和夏油杰他们一同出现,也隐约觉得这件事大概和他们有关,但一切都是隐约感觉,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卷进来到底是什么原因,所以,桃沢香理所当然地重复了男人口中提到的名字。
她不禁想起上一次见面时自己拒绝对方告白后,五条悟那张姣好的脸上露出的失落委屈的表情,半被垂下眼睑遮住的,再看他现在为自己提供的住所,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之前因为觉得尴尬所以一直没联系他,他偶尔发来的短信也只用简单的话回答而不多聊,现在学院祭过了都快两个月了……也许她也不该这样了。
正在桃沢香心中纠结,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伏黑甚尔又说话了。
“说是一定要你住,这里‘最安全’。”
明明在原原本本复述五条悟的话,但只复制了言语却没复制语气,用他那懒洋洋的声音说出来,桃沢香能很明显听出他言语间的不屑一顾。
他看上去显然并不喜欢五条悟,想来那个少年一定用了些方法才让面前的人愿意转述他的话。
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没有再让自己的雇主在门口傻站着的想法了,
伏黑甚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把制式很古风的钥匙,递给桃沢香一把,打开了院门,由于小道由石子铺成,他便不在用拉杆,直接单手把行李箱提了起来。
而进入宅院后,桃沢香隐约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了,她抬眸看了看天空,还是亮的,肉眼来看是没什么不同,但桃沢香在此时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便侧过头看向身边唯一能解答她轶闻的男人,小声问:“这里是有能保护我的结界那...
种东西吗?”
“聊胜于无吧。”
“那……为什么,有人想要杀我呢?”桃沢香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问题,所幸她之前在龙头战争中也对枪战暗杀刺杀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真当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也没有过分地惊慌,她只是顿了一下,在这时候还很考虑到对方,“如果不能回答的话,不告诉我也可以。”
因为一直是普通人身份的缘故,明明身边就是太宰治,但其实很多事情她都不会去了解,也不会问,别人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和她说,这一次她开口询问,只是因为刀指向自己的危机感太浓烈,让她不得不开口。
然而即便如此,面前的男人拒绝回答也没关系。
但出乎桃沢香意料的,伏黑甚尔一点都没犹豫地开口了:“因为你有时间异能啊。”
他一边说着,提着行李箱上了木质长廊,滚轮在地板上行动时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和带着热气的风吹过竹叶的声音相和,桃沢香跟在他身边,却无心欣赏庭院里的美景,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重复他的话:“时、时间异能?”
拥有能力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她身边的人都对此心知肚明却也不告诉她,这样的事实让伏黑甚尔实在有些想笑。
他也算能明白想法,有些人是觉得告诉不告诉没区别,有些人是觉得告诉了只会让她无谓地去担心没必要,有些人呢,只是单纯的想看戏。
而他自己呢,尊重雇主是一方面,有意拆别人的台也是一方面。
“怎么?你不知道?”他故意这样反问些他已经知道答案的话,看桃沢香因为他好像不经意提到的问题皱起眉头。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的确让桃沢香感到不满,她皱起眉头,抿着唇说:“从来没有任何我说过这件事。”
“怎么会呢?一见面他们就和我说你是个异能者,还很强,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我好想听到,据说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他噙着笑意,把别人认真隐藏的事实就这样大咧咧地展现在面前的少女面前,不忌讳去谈生死,甚至还很善解人意地告诉她凶手是谁。
“应该是我杀的。”他这么说,垂眸看面前少女在夕阳照耀下的脸上浮出更惊诧的神色,却并无意,也不为了欣赏她的惊慌。
他这么说,只是因为他想说而已。
不需要隐瞒的事情,他也从来不会隐瞒。
桃沢香震惊了:“……你?”
太宰先生,雇佣一个之前把她杀了的人来保护她。
听上去有点荒唐,但她转念一想,这还的确挺是他的风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