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没客气什么,决定多抽几块出来,要不然真的对不起他十八般武艺研究了半天怎么撬地砖,一旁的鬼蛟索看着秋意泊的行为,虽不知道自己这位新主到底是想干嘛为啥要抽宫中随处可见的地砖,但想着主人宏才伟略,此举必有深意——想到自己在这晗光宫中住了几千年都不知道百草阁还能长锁光阴,它的主人必然是发现了什么!
鬼蛟索看着一身矜贵俊美无双风度翩翩的秋意泊搁那儿扒拉地砖,恭敬地道:“主人,不如让我……”
秋意泊专心致志地一块一块抽地砖,头也不回地答道:“不必。”
开玩笑,他要自己抽个爽!
鬼蛟索:主人连锁光阴都让它来采集,现下却亲自来采集地砖,看来这地砖下方的宝物必然是举世罕见!世所罕有!说不定还是什么天上地下独一件的绝世奇珍啊!
秋意泊抽地砖速度本就不慢,机械性劳动罢了。鬼蛟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位新主人弄了一会儿就原地拿了个炼器炉出来炼器,没一会儿就做成了一个怪模怪样的法宝,那法宝如同一把巨大的九齿钉耙,可上面的齿却是人手的结构,齿序间的间隙恰好就是一块地砖大小,主人将一块极品灵石放进了法宝中,于是那法宝便开始自动抽取地砖,又过了一会儿,主人又将这古怪的九齿钉耙改装了一下,让它足够覆盖一整条道路的宽度,每一次被抽取出来的地砖,都被好端端地安放在了法宝的末端,每一百块还会被用油纸和布料细致的包扎起来,最后落入法宝顶端的纳戒中。
秋意泊就翘了个二郎腿,坐在刚出炉的全自动采集机的横杆上,点燃了烟杆,甚至还戴了一顶竹编的斗笠,他悠悠然地抽了一口烟,遥望着远方的天空——就差往肩上搭个毛巾了。如果搭了块毛巾,拍个照再搭配上用红色大字写的‘科技兴国,勤劳致富’的标语,贴村口当宣传画毫无违和感。
偌大的百草阁在全自动机械采集下很快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土路,秋意泊的眼神又落到了百草阁那栋特别奢华仙气飘飘的宫殿上——这普通用来铺路的地砖就这么好了,那宫宇的材料会不会更好?
不管了,先拆下来看看再说!
宫殿和地砖比起来可简单太多,失了千魂鬼槐的百草阁对于秋意泊来说一点危险性都没有,随便他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都没有问题,秋意泊三两下就登上了宫殿主梁上方,三两下就找到了榫卯的接口,拿个小锤子将锁条给敲了出来,其他几根主梁照此办理,这宫殿的顶就给秋意泊拆下来了。
拆下来的屋顶直接落入了秋意泊的芥子空间里,瓦片归瓦片,木材归木材,拆完了屋顶就是宫殿内的陈设,什么悬挂在墙上的字画,四周的垂帘,多宝阁连带上面的陈设,床上四件套……这个估计被人用过了,扔专门放垃圾的纳戒吧!
就是东西再好,秋意泊也没有把别人用过的四件套拆下来洗洗再改成衣服法宝的癖好,就是送人那也不上个台面,别人问起来这是啥,他总不能张口就来说什么‘这是上古大能用过的床单,给你改了改做了件披风’吧?那多磕碜啊?!丢不丢人啊?!
但可以先留着,万一哪天摆摊缺个包袱皮呢?
室内陈设很快就玩完了,秋意泊还意外收获了几个品相极好的丹炉兼不知道过没过期的丹药若干(大概填充一个纳戒),炮制过的灵草若干(大概填充三个纳戒),接下来就是四面大墙,门窗是第一个倒霉的,这玩意儿好拆,都是渡劫期的真君了,拆门窗合页都不用螺丝刀,门窗卸下来后就是外围四根大柱兼二十四根小柱,鬼蛟索看的目瞪口呆——百草殿就这么没了?
曾经巍峨堂皇仙气袅袅的百草殿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土坑——秋意泊知道这年头修房子讲究放点镇物,凡间有钱点的放金银玉器古玩,穷苦人家就是从牙缝里挤都得省两个铜板请个秀才之流的在石头上写上‘泰山石敢当’镇镇风水,所以秋意泊把地基也刨出来了,然后不知用途但看着很有档次的十二生肖模样法宝套组喜+1。
至于剩下的灵圃秋意泊就懒得要了,掐个灵雨咒给残存的灵草毒草整点小雨润一润,就算他全了好生之德。
秋意泊寻思着要不要给这边灵圃整个全自动洒水机,已经在考虑续航问题的时候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他轻轻笑了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百草阁。
***
另一侧,流宵真君一身血衣,双目冷凝如冰,冰下却跳动着不知名的火焰,呼之欲出。
她以剑拄地,支撑着自己的重量,不让自己倒下,唇边却勾勒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人……我杀完了。”
在她身后躺着五具尸体,最高有大乘巅峰修为,最低也有渡劫中期修为,如今却已经横死在此处,神府识海皆是血肉模糊,绝无幸理。
她其实知道自己有些不好,可是眼下的情况并不容许她思索太多,她无暇关注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来自何门何派,是善是恶,但他们被一齐抓到了这里,只有一人能出去,她必须是活着出去的那一个,所以她就将他们全杀了。
她有点想哭,她甚至有一瞬间想要就此离去,什么宗门恩怨,什么泼天血仇,什么猎杀血来宫真君,这些不都是上一辈的恩怨吗?她为何要管这么多,把自己逼得那么难……可进了这里,确实也没有什么离去不离去的说法了,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能活下来她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长生那个兔崽子不是说会第一时间获取秘境的所有权吗?他人呢?
流宵真君喃喃自语:“等我出去了一定揍得那兔崽子爬都爬不起来……”
有一倨傲男声自穹顶飘了下来:“善,美人如斯,可入我怀。”
流宵真君头也不抬地说:“滚!”
那男声轻轻笑了笑:“也罢,愉悦我心,可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