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米面可是涨了不少,斗米七十余钱了。”
“说来也是怪了,粮行那边说同、华二州买不到粮食了,官府不让出境。也就同州沙苑监的牲畜还能往长安运,肯定有事。”
“何事?”
店家看了谢瞳一眼,觉得这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就像个屡试不中的士子,这才释然,长安这种人太多了,诸道诸镇都有。
“应是要打仗了。”店家小声说道:“每次打仗,粮油盐布这些物事都要大涨价。将帅们将仓城里的军粮运到前边,后边仓城就得敞开进粮补充。布要拿来赏赐将士,打赢了要赏,打输了更要赏。盐涨价,纯粹就是刮咱们小民的钱补充军需呢。”
“店家倒是很懂。”谢瞳肃然起敬,觉得京城的百姓还真有几分门道,说气话来头头是道,还很健谈,关键是说得不无道理啊!
“嘿嘿。”店家得意地笑了两声,道:“见得多了。打个仗,出动数万、十数万将士,哪可能没动静。军士要米面酒肉,马要牧草麸豆,搭帐篷要篷布绳索,挖壕沟要铲镐锹凿,受伤了还得汤药伺候,普通军士死掉就算了,可有点身份的还得棺椁凶具。这次,不出意外的话,华州那边要打仗。那位王使君着急忙慌的样子,瞎子都看得出来。客人若不信,过阵子去渭水边看看,很快就要有逃役的华州人跑到渭南、栎阳等县。”
“受教了。”谢瞳拱手一礼,道。
市井商徒,对价格最为敏感。
穿州过县的大商巨贾,消息也最为灵通。
同、华二州,因为与长安之间有洛水、渭水航运的关系,商业往来数不胜数。
要在这个地方用兵,没人能瞒得住消息,必然会传到长安。而长安又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不但有各镇进奏院,商徒、士子、官人等各色人等数不胜数。若有心,打探消息十分方便,完全没有秘密可言。
在店家那里额外买了一筐蒸饼后,谢瞳与随从回到了进奏院。
进奏官是汴州人,听闻消息后有些吃惊。
谢瞳对他很不满,终日流连花街柳巷,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