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 酒也醒了。五爷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墩儿,端着的酒液全飞到七爷脸上。
七爷胡乱一抹脸, 也顾不得谴责五哥了,震惊道:“那是五嫂?”
除了早有准备,尚且清醒的太子,其余阿哥齐齐愣住, 眼珠子都要脱了眶。除了五爷, 就属三爷喝得最多,谁叫太子惦记上回万寿节的仇, 使了个眼神, 叫四爷配合他劝酒。
四爷身为弘晏的知己, 为打击竞争对手,哪能不同意?一左一右夹着三爷,不一会儿就把后者灌得晕晕乎乎。等大贝勒招待好男宾,加入皇阿哥的行列里, 三爷已是连连摆手,含糊道:“老四,别灌哥哥了……”
因为脑袋迷糊,五爷以为做梦, 三爷同样以为做梦。听见七爷的话,他直愣愣地看向五福晋,感叹道:“弟妹叫你醒酒呢, 五弟好福气。”
五阿哥魂儿都要出窍了, 大喜大悲只在一线间。
他恍惚地想, 好福气?这婆娘妆扮得美, 却叫他的少年憧憬破得渣都不剩, 等会就要下河捞王八了。
好福气给你要不要??
“三哥也是好福气,”五爷呵呵一笑,盯着五福晋不放,继而打量她的身边人,越看越是眼熟。
随即惊道:“那不是三嫂吗?!”
他们的眼神齐刷刷望去,越看越是震惊。
四爷不确定地说:“……还真是。”
三爷酒醒了一半,张着嘴打量三福晋,继而用肘子一怼四爷,笃定道:“那是四弟妹。”
四爷手里的酒杯也掉了。
很快,他们一一对应上了身份,众人皆是呆滞。
她们集体进修去了??
唯有太子妃身旁的那位,他们拿不准。太子与大阿哥尚能端得住,一个知道其中猫腻,一个认定福晋不在人群之中。
太子叹了口气,原来元宝造福的不止孤一人。
不远处,太子妃回以一笑,惹得众阿哥前所未有地牙酸起来,五阿哥悲愤了,二哥早早知道,这是在看他们热闹呢。
太子当即被一双双炽热的眼神包围,麻木单身的八阿哥注意力却在别处。
他绞尽脑汁地回忆,二嫂身旁的女子,好像哪里见过。
大、大嫂?
除了纤瘦了些,柔美了些,半点不见病容,面颊也不见凹陷,和幼年记忆中的大福晋对上了。犹豫着问出口,大阿哥看热闹的眼神不见了,他蹭地站起身来,“福晋。”
大福晋微微点头,淡笑道:“爷。”
眸光温和,却是没有以往那般热切。反倒是胤禔热切起来,怔怔看着,忽然回忆起新婚燕尔那段时光。
席间鸦雀无声,这已不是普通的妆扮可以形容的了。
众位福晋不过来瞧上一瞧。见他们酒醒了,不用人搀扶,也没有相争打架,五福晋无视发呆的五爷,抢话道:“爷们饮酒,不如我们也用一些?”
七福晋抚了抚面颊,当即赞同,留给七爷一个矜傲的背影。
……
往日这时候,大阿哥与太子总要别个苗头。虽然大阿哥气焰弱了,有句话说得好,不蒸馒头争口气,不讽刺几句,他不甘心。
此情此景,众阿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娶妻娶贤,纳妾纳美,可过了今日,那些深得他们心意的面容,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即便真的怜惜,怜惜也要大打折扣,不期然便能想起今日场景,然后把妾侍和福晋做个对比。
太惊艳了。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要他们怎么往后院去?
除了本就爱重福晋,少有愧疚的几位爷,有窃喜的,有懊悔的,还有戴上痛苦面具的。
七阿哥窃喜,大阿哥懊悔,五阿哥戴了痛苦面具。纠结过后,五爷难免心猿意马起来,想了又想,回味了又回味,心道忽略他婆娘的脾气,也是可以下嘴的嘛。
抓只王八给福晋赔罪,不知可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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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迁宴热火朝天,可就在晌午,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索大人的嫡亲曾孙,赫舍里氏的小少爷被拐了!
赫舍里氏乃是太子爷的外家,这可真是沸水溅入油锅,引爆了所有议论,霎时一片哗然。
府里又是报官又是派人去寻,急得团团转,前往贝勒府赴宴的大臣们却是暂不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