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涵容真人三十年前得到日月鼎和殉灵术之后,他们已经将这伎俩重复了几十次。
起初,他们只对没有师承归属的散修下手,到了后来,连小山门的弟子也成了涵容真人的猎物,但他们终究忌惮引来“天衍”的注意,因此并不敢把事做得太显眼……只是最近涵容真人的修炼到了关键处,他们殉灵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但无论如何,要对同是颜氏城主的颜双枝下手,实在是有些——
“怀永郡比当年的抚仙还破落几分,颜双枝一系更是人丁凋敝到只剩下她和她那个在论星大会上废了灵根的姐姐。”涵容真人这样对他们说,“我以幻术诱她进日月鼎,不算我与她相斗,可以避开‘天衍’的耳目……况且就算她仅存的家人能从抚仙郡寻到线索,他们一系又有什么人能来替她报仇呢?”
这番话作为理由已经足够充分。
毕竟,如今在抚仙郡中,已没有人能够忤逆涵容真人。
侍者收起心思,掐了一个傀儡诀,对面前的女修命令道:“起。”
两秒过去,她却一动不动。
侍者不禁心生困惑:奇怪了,以
傀儡诀号令陷入幻境的修士,应当能够操纵他们的行动才是。
另一边,正假装被幻境所惑的叶鸢也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应该是盏声控灯么?
这种两厢迷茫的情形没有持续很久,叶鸢很快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做出反应的时机,在心底暗叫不好,好在侍者没有深思,又捏起指诀试了一次:“起!”
这次她终于缓缓地站起身来。
侍者又说道:“随我去射星台。”
那女修随他走出了客房,侍者回身关门,忽然注意到了这女修右耳所戴的耳坠。
这枚耳坠做成蝴蝶的形状,或许是因为灯光昏暗,看上去几可乱真,侍者甚至觉得刚才似乎看见了这蝴蝶耳饰翕动翅膀。
但他此刻定神再看,这耳坠分明一动不动,八成不过是自己眼花了而已。想到此处,他不再停留,引着这名女修向射星台走去。
叶鸢跟随着侍者和他手中的提灯走过长廊,出了城主仙府,走上射星台。
射星台上,涵容真人在主座上等候已久。他的主座正对着硕大的日月鼎,射星台的灯火通明竟无法将鼎内涌动的黑暗照亮半点,而在日月鼎的另外三面,各自设置着一张客席,苍舒隐和颜双枝也已在那里了。
叶鸢被侍者指引入座,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同伴们的面孔。她先看向颜双枝,但颜双枝垂着头,叶鸢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不是伪装,于是叶鸢望向了小师兄。
苍舒同样低着头,凭借对他的了解,叶鸢紧接着用视线去找他的手,果然看到苍舒把手藏在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