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可是他压根没有时间去回答对方,他的全部精神力都要集中在拆弹身上。
“对不起……我不应该打扰你。”
发现松田阵平正在做的事情,牧野葵乃乖巧地闭上了嘴。她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依旧压抑着内心的不安,甚至忍着没有哭出来。
该死!该死!该死!!
为什么要卷入无辜的人!?他们还只是孩子……为了杀死赤羽鹤生,就必须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别乱动,我会救下你们的。”
松田阵平努力清理着大脑杂乱无章的声音,他搜刮着自己学过的每一条拆弹相关的知识和信息,手中的拆卸工具一刻没停。
幸好——
松田阵平预估了一下时间,拆完整颗炸弹也不过五分钟!完全来得及!!
冷静下来!你可是松田阵平!!有什么好害怕的!!!
五分钟——
可能是信念愈坚定,他的手也越来越稳,居然还快了两分钟。松田阵平将一小块零件摘下来扔到一边,开始了最后的工程。
还剩下最后一个步骤。
卷发的青年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心脏几乎加快倒了极致。
马上就好了。
只要剪断最后一根线,大家都能得救了。
他屏住了呼吸,终于鼓起勇气,剪断了最后一根线。
“滴——”
绵长的停止音快要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了,好在计数器还是停了下来。松田阵平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他拂去额头上的汗渍,悬着的心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成功了!
可欣喜感尚未来得及浮上心头,不远处剧烈的爆炸声又将他的思绪拉扯回大脑,松田阵平愕然地看向不远处的酒店楼层,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
那一刻,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
还有一分钟。
赤羽鹤生坐在布置陈设都极为奢华的房间里,他坐在木质的桌椅上,眼前摆放着精致的花瓶,里面留着一支接骨木花,小巧的淡黄色花瓣让人心情莫名好了那么一点。
手机还在一通一通地打过来,赤羽鹤生干脆直接将其关机,乐得清净。
其他的组织成员都联系不上,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都被白夜的其他成员拦下了。不过也不奇怪,这些都是能够预判到的未来,赤羽鹤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唯一的例外是他。
秒表一点一点地跳动着,赤羽鹤生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一只手拖着下巴,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还剩下十秒钟。
已经没什么可等待的东西了。
“那么就这样了。”
黑发的青年抱着手臂向后靠去,闭上了那双暗红色的眸子,
“再见了,诸位。”
“轰隆!!!”
隐藏在地板下的烈性炸药瞬间爆炸,将整个地板连带着屋顶全部掀翻,滚烫的火焰瞬间遍布了整座房间,即便从千米远的地方看去,也能够看见那股浓重的黑烟。
“鹤生!!!”
“别喊了!消防员已经上去了!!!萩!说不定……说不定呢……”
“可是那种程度的爆炸……”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都很清楚,那种程度的爆炸,赤羽鹤生根本活不下...
来。
他必死无疑。
“哐当!”
做了精致指甲的手指弹向了盛了酒的透明玻璃杯,银发的少女望着不远处冒出的浓烟,脸上的表情相当愉悦,
“什么嘛,马克斯和玛丽那两个家伙是废物吗?在拥有异能力的情况下居然还不能杀死他,这也太没用了吧。”
赤羽鹤生死了!!
她才是第一个完成白夜大人任务的人!甚至在没有任何异能力的情况下成功了!!
果然,她才是被宠爱的信徒啊!!
她端起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那么稍后就去和BOSS汇报一下任务情况吧,想必BOSS一定会相当满意的。
“是吗?看起来你还蛮自信的。”
男人突兀的声音让惩戒鸟脸上的表情巨变,她手中的酒杯慌乱地摔落在地上,整个人吓得几乎快要后退,漂亮的红色眸子透露出惊恐。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还活着!?”
这不可能!!她的计划明明是万无一失的!! 赤羽鹤生不可能活下来!!!
“因为我是赤羽鹤生啊。”
黑发的男人笑了,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明明是微笑的表情,语气却冰冷地可怕,
“要不要看看四周的场景?这应该才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吧。”
“什么意思?”
惩戒鸟这才发现,四周房间的陈设早就发生了变化,窗外的风景不再是高楼林立,而房间也宽敞了不少,无视身着黑衣的男人站在赤羽鹤生的身后,他们的手中举着枪,准头显然是她。
房间变化了?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记得房间转换的能力是相岛安生的异能力……可是相岛安生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叛变了?!为什么??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赤羽鹤生看着她,表情平静,
“去死,或者晚点去死,怎么样?想好选择哪个了么?”
“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死在这里!!”
白发少女痛哭流涕地冲向了门,惊恐驱动着她的动作,可她清晰地知道,毫无异能力的她根本无法在这片枪林弹雨中活下来。
不!她要逃走!她要逃走!!
可奇怪的是,赤羽鹤生并没有立刻追上他。他只是静静地在她的背后注视着他,那道目光刺眼的有些可怕。
一切都在黑暗中渐渐消逝,刺耳的笛鸣声响起,哭肿了双眼的少女哆哆嗦嗦抬起了头,却发现四周的环境再度切换了。
等一下……这里是哪里?
她大概知道自己现在正在火车的站台,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此陌生的环境切换却让她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她看到了不远处出现的巨大[笼子],看上去好像是类似于售票处的地方。
在售票处的深处,一双橙黄色的眼睛从黑暗中凸显而出,视线让人不寒而瑟。目光稍稍下移,四根明亮的车灯倒映在她的那双惊恐的眸子里。
“要买票吗?”
黑暗之中,分不清性别的怪异声音扭曲道,
“火车马上就到……再不上车……恐怕你永远都无法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