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景哪里还不懂,闻人芜这分明就是再给他下套,大大方方摆明了要框他。
岑景气地吹鼻子瞪眼:“臭兔子臭流氓呜呜呜——”
凉薄的唇印了上来,直接堵住了岑景没能说话的话。
缥缈的水雾升腾而起,清冽的水声中,二人的身形于水雾中半隐半现。
闻人芜的吻技简直进步飞快,岑景被亲地晕晕乎乎,差点又要忘记自己原来的意图。
好在中途喘息间,他被短暂松开的片刻里,岑景终于想起了自己目的。
于是在下一次闻人芜低头吻上来的瞬间,岑景扬起脖颈,热情的迎了上去,与此同时,他双臂亲昵地挂上了闻人芜的颈项。
成功了,他终于摸到了闻人芜的背!岑景欣喜不已的想到,舌尖却突然传来微弱的痛意。
“唔……”岑景漆黑双瞳瞬间浮上水雾。
闻人芜:“专心。”
岑景闭上眼,浓密如乌羽般的眼睫颤个不停,细碎如星子般的水珠扑簌着抖落,一时间竟分不出是眼泪还是水雾。
他青涩却乖巧的追随着闻人芜的动作,双手却顺着闻人芜的肩胛往下——
他摸到了一道伤疤。
一道宽度同剑身吻合的伤疤。
岑景眼前突然闪过闻人芜被好起来剑贯穿时的画面,他呼吸一窒,骤然睁开了双眼。
“怎么了?”闻人芜第一时间察觉到岑景的异常,沉着一双紫黑色的双瞳问道。
岑景还保持着挂抱着闻人芜的姿势,双目中,余惊尚未散去,胸膛急剧起伏着道:
“我好像、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
岑景呆滞着一双眼。
他梦到是一回事,可若这个场景是闻人芜曾经真正经历过,又是另一回事。
被长剑自蝴蝶骨贯穿的痛苦,岑景简直不敢想,他只简单的看了一看,便觉得自己的后背隐隐作痛。
可闻人芜……
岑景眼神慌乱,抱住闻人芜的手臂不断收紧。
“看见了什么?”闻人芜的目光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岑景双唇紧闭,只不安的摇头。任由闻人芜诱导,他都不肯吐露哪怕半个字。
闻人芜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顿时沉如墨色。
他微凉的手掌按住岑景的后脑,以岑景最熟悉的动作,轻轻拍抚,就像承渊剑尊安抚小岑景时的模样,沉声道:
“不必再想。”
岑景空白地点头,然而他越是拼命的想要忘掉梦中的场景,闻人芜负剑的画面,越是频频出现在他面前。
不过转瞬间,他绯红的面色褪的一干二净,炙热的泉水都捂不红他苍白的面色。
他像陷入了某种可怖的回忆中,连带着四肢都变得冰冷。
闻人芜不动声色将岑景...
所有的表情收入眼中。
他面上的神情同样凝重,紫黑的瞳孔内隐隐有风浪翻涌。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流露出一瞬堪称害怕的情绪。
简直难以想象,他这般强劲的人,也会有害怕的事情。
然而这情绪消散的太快,快的好像一切都是错觉。
他缓缓低头,几乎虔诚地,蜻蜓点水般在岑景的眼上落下一个吻。
再抬起头时,他连眼中深邃的情绪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语气平缓地在岑景神识中丢下巨雷:
“同我结契,此生结为道侣,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