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机灵了不少,主子故意丢了香包不捡,应该是不想要了。当即也跟着上了马车。
“廖姑娘,您香包掉了。”
林辰峰捡起,伸手递了过来。
楚云梨含笑接过,又道了谢:“这香包于我很重要。稍后我会备一份谢礼送到府上。”
哪怕是商户,对于外面找回来的孩子也没那么在意。尤其林夫人怕是恨他入骨。
送一份礼,也让林家知道,林辰峰和她结了缘,不能随意欺负。
林辰峰想要拒绝,马车已经远去。他总觉得那姑娘熟悉,可又确定自己在此之前没见过她,一时间有些走神,站在原地看着。
忽然有人靠了过来,语气里满是恶意:“你跟你那个做暗娼的娘一样,最会勾引人……”
说什么都行,辱及生母,林辰峰忍不了,他一伸手,拽住了兄长的衣领,对着诧异看过来的众人笑道:“我们兄弟玩闹呢。”
说着,把人拽去了旁边巷子里。
兄弟二人都没练过武,林辰峰受的伤较少些,但也鼻青脸肿,不过,林二少爷林朝阳却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林朝阳被抬回去,林夫人看到之后,心痛得话都说不出来。哑声问:“这是谁打的?”
随从不敢隐瞒:“三少爷。”
林夫人砸了手中的茶碗:“他怎么敢?”又扬声吩咐:“来人,去请家法,杖二十鞭!”
边上的丫鬟欲言又止:“老爷对他满心歉疚,您如此……”
“那又如何?”林夫人怒不可遏:“他伤了朝阳,我还不能与他计较吗?外头长大的孩子就是没规矩,我出手教他,是我做主母的本分,他该记着我的恩情才对。”
又怒吼道:“还不快去!”
林老爷今日也去胡家贺喜,和几家老爷一起都喝多了,回来后倒头就睡。等他一觉睡醒,得知兄弟两人打架的事,顿时只觉得头疼。
他先去看了二儿子。
林朝阳躺在床上哼哼,又开始告状。林老爷知道这儿子被自己宠坏了,并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找来了随从询问,这才得知了真相。
“朝阳,这事本就是你错。当年我和辰峰的娘之间……”
“我听娘说,他们家是开客栈的,既然是做生意,为何又与客人勾勾搭搭?”林朝阳毫不客气:“依儿子看,他未必就是您的孩子。搞不好就是看咱们家富贵,故意上门来讹诈您。”
二人之间的感情到底如何,林老爷最是清楚,那个女子不是儿子口中这样不堪的人。当即气得他一巴掌扇了过去。
林朝阳本就受了伤,再被父亲打了,更觉得委屈,不过,他知道不能撩拨盛怒之中的父亲,干脆偏开了头。
林老爷看着气鼓鼓的儿子,只觉得无力。
随从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已经有一会儿了。
林老爷出门,揉了揉眉心:“又出了何事?”
随从低声道:“夫人昨夜让人鞭打了三少爷,小的才听说,刚派人过去,三少爷已经发了高热。”
林老爷面色难看,大踏步往偏院而去。随从追上去,又道:“廖家送来了谢礼,是送给三少爷的。”
闻言,林老爷脚下一顿:“为何?”
随从面色有些古怪:“小的打听过,好像是三少爷帮廖姑娘捡了荷包。”
林老爷:“……”只是捡荷包这样的小事,可犯不着大张旗鼓的送礼。
他忽然想起来了,廖华敏如今还未婚配,当时听说过有人上门提亲,可都被廖家拒绝。想起三儿子的长相,难道……他心头对夫人的恼意又多一层。要是因此影响了婚事,实在是划不来。
林辰峰昏睡过去,满脸潮红,入手一片滚烫。林老爷气急了,跑去找到林夫人大吵一架。
楚云梨得知此事,气得拍了手里的账本。不过,两人如今还未有婚约,也不熟悉。她贸然上门不太合适。沉吟了下,道:“小桃,挑点药材送去。”
小桃偷瞄她神情:“姑娘,您这是想议亲了?”
也只有她才有这么大的胆子直接问。
楚云梨扬眉:“这么明显吗?”
小桃:“……”
*
廖康中毒挺深,两日后才醒过来,也根本下不了地,胸腔疼痛难忍,大声说话都不能。
廖二宝得知他醒了,急忙赶了过去。
“哥,你怎么样?”
廖康:“……”不怎么样。
他不只是胸口疼,喉咙也疼,还满是药味:“我想喝水。”
廖二宝急忙倒了一杯送到他唇边,歉然道:“哥,我是真没想到你知道有毒还喝那茶水。否则,也不会下那么重的药。”
廖康无语。
他知道那茶有问题,自然是不喝的。谁知廖华敏那么大的力气,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直接灌。
“她想杀我!”
他语气笃定,灌药时,他真的有察觉到那女人眼中的杀意。
廖二宝沉默了下:“咱们也想杀她。”
廖康:“……”你到底哪头的?
廖二宝低下头,嘀咕:“当时又没人帮她的忙,她都敢灌药了,你为何不反灌回去?”
廖康:“……”那是他不灌么?
他压根就挣扎不开,谁能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尤其还是当着父亲的面!
他懒得和这个蠢弟弟解释,摆了摆手:“头疼,你让我安静会儿。”
“哥,我发现了一件稀奇事。”廖二宝神秘兮兮凑近:“廖华敏那个女人,让人为了礼物送去林家。”
廖康本来不太在意,听到这话,顿时睁开了眼:“她想嫁人了?”
廖二宝沉默了下,摇头:“我看她是想招赘!她那礼物是送给林家三少爷的,那可是刚从外地回来的外室子,除了长相好点小,其余一无是处,若不是打算招赘,她何必选这么一人?”
“真的?”廖康彻底不困了,顶着胸口的疼痛,心底沉思开了。
“送礼是真的,议亲这事只是我的猜测。”廖二宝沉声道:“哥,我们要早做打算。最好是把她嫁出去。”
如此,云昌盛已经被赶走,廖家只剩下他们兄弟,再没有别人来争。比起杀人,这算是最简单的法子了。
“不行!”廖康此时胸口还疼痛不已,让他不报仇,就这么放廖华敏嫁人,绝不可能!
他恶狠狠道:“我要杀了她!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廖二宝:“……你还是先养好伤吧。”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动手的。这家里只要有兄长在一天,就轮不到他来接手。好处被兄长占了大半,他又何必事事冲在前头?
廖康一把抓住二弟的手:“你拿着银子去郊外,问一问那些匪徒……或者去赌坊,那里面都有专门的打手……只要他们肯出手,银子不是问题。”他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了,我还斗不过她一个小丫头。”
廖二宝心下不以为然,这些事要是被发现,那可是要被杀头的大罪。他才不干。
心里这么想,脸上一脸为难:“哥,我倒是想帮你,可现在爹病着,我得守着爹呀。”他压低声音:“万一那女人趁我们不在对爹下了杀手,你就真的没希望了!”
这也是事实。
廖康捶了下床沿,不小心扯着了胸口的伤,痛得他呲牙咧嘴:“那就再容她几天。”
“容谁几天?”
含笑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二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就看到廖华敏靠在门上一脸闲适,已不知道站了多久。
兄弟俩面面相觑,都想询问对方。
楚云梨缓步踏入,一脸叹息:“我好心好意来探望你,走到门口刚好就听说你二人要买凶杀我。我们是亲生的姐弟,你们为何这么狠辣?”
廖康勉强扯出一抹笑。
廖二宝反应飞快,急忙道:“姐姐,你听错了。我和哥哥在说城里最近新排的戏……”
楚云梨偏头看着他。
廖二宝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姐姐,我脸上有东西?”
“不孝子。”楚云梨呵斥道:“父亲躺在床上病得那样重,你们俩竟然还有心思看戏?”她扬声吩咐:“从今日起,二少爷禁足,没我的吩咐,不许他再出门。”
兄弟俩心下一慌。要知道,廖康躺在床上,想要出门办事,就只能指着廖二宝。如果他都被禁足了,就什么事也办不成了。□□更是无稽之谈!
廖二宝没想干坏事,但禁足不止是不能出门这么简单,还让下人认识到他们兄弟的无能。
等到所有人都对廖华敏的话言听计从,还有他们兄弟什么事?
当然了,二人不愿意承认的是,府中下人已经对她唯命是从。
“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
楚云梨冷笑道:“那我要怎么对你们?也去找几个打手来揍你们一顿?”她摇了摇头:“如果父亲知道,一定会伤心的。万一气出个好歹,我就是罪人了。”
兄弟二人:“……”你还怕成罪人?
连祠堂中的牌位都敢动,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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