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满满沉默了下:“她们不也没告诉你么?”
潘元武:“……”特么的,好像还挺有道理。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瞒着他?
还有,她说的是“她们”,也就是说,他刚才没有理解错,林玉兰是早在事发时就知道了真相的。
李琳琅落胎后,他花了不少银子给她养身,对她也格外宽容。她们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个多蠢的人?
肖满满见他面色黑沉沉,好像要打人似的,下意识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敢说啊,当时琳琅姑娘刚落胎,您就算知道了,还不是一样照顾她……”难道会把人赶走么?
潘元武:“……”
他脸色更难看了。
肖满满有些害怕,往边上挪了挪。
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潘元武动静颇大,东家夫人早已不满,从边上路过时,吩咐道:“满满,后厨好大一堆碗等着呢,不要耽搁太久。”
肖满满如蒙大赦,急忙起身溜了。
潘元武发了一会儿的呆,放在身侧的时候捏紧就松开,松开又捏紧,手背上和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良久之后,他放下了几枚铜板当做茶钱。又让车夫把自己弄上马车。
他心情复杂得很,眼看天色渐晚,他得去郊外找儿子,但这一趟路途遥远,他又有腿伤,这一回出城,大概得等腿痊愈了之后才回来。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去找了云彩。
云彩卖掉了郊外的宅子后,在城内置办了一间很小的院子,打算招赘上门。
打开门看到是潘元武,她有些意外,想到他没了落脚地,两人又有多年感情,他很可能是来求自己收留……云彩堵在了门口,满脸疏离:“有事吗?”
收留是不可能收留的,好不容易出了那个大坑,说破大天也不可能再回头。
潘元武看到她如此戒备,心下更怒,质问道:“你既然知道李琳琅是故意落胎,为何不告诉我?之前不说就算了,为何昨天你走的时候也不提?”
云彩满脸惊诧地反问:“你从哪听说的?”
潘元武:“……”
他其实不太相信肖满满的话,李琳琅在他记忆中是个可怜又温婉的姑娘。把落胎的事摁到他身上,骗了他那么久……怎么听都像是编出的故事。
话问出口,其实是试探。
可听到云彩的反问,这明显就是事实啊!一瞬间,他心都凉了半截,感觉全身骨头都断了似的,从里到外都痛得厉害。
潘元武只觉得喉咙腥甜,眼睛血红,身子向前逼近,哑声问:“你为何不告诉我?”
他这副模样,有些骇人。云彩后退了一步,皱眉道:“昨天我走的时候,李琳琅不让我多说。我也不认为有说这件事的必要。且不说你会不会信,只她落胎的缘由是为了靠近你,这般为了和你在一起连命都不要的姑娘,你若是不够厌恶她,怕是会感动不已。既如此,我又何必做这个恶人?”
或者说,若潘元武体谅李琳琅用心,两人的感情说不准还会更进一步。
李琳琅坏了她筹谋了半辈子的事,害她这把年纪了得重新挑良人,她可不愿意成人之美。
潘元武受伤加上气怒攻心,喷出了一口血来,已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他眼睛红得吓人,大吼出声:“可我并不感动。”
他突然发脾气,云彩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也生了气,不客气道:“那你恨就是了啊!关我什么事?我也是偶然从肖满满那里得知的此事,哪知道是真是假?怪我头上,完全没道理嘛。那除了肖满满,林玉兰也知道啊……你大概不晓得,肖满满她早就是林玉兰的眼线了,咱们院子里发生的事,最多半天,林玉兰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你要算账,找她们去。”
说着,抬手就关门。
看着关上的大门,潘元武死死瞪着,跟被雷劈了似的。
天色渐渐黑了,车夫也不提醒。等到潘元武反应过来提出要出城时,车夫一脸为难:“我们这时候赶过去,城门已经关了啊。”
潘元武:“……”
他眼前直冒金星,心中一怒,又喷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