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盛言闻想好怎么接话,导演孙琮就在不远处喊道,“言闻,配合镜头走位试个戏。”
盛言闻将剧本递给边上的助理,径直走了过去。
时洲见他一言不发就离开,无奈闷气,【十五,帮我整个备忘录。】
系统变化语音包可爱提问,【洲宝,你要记录什么呀?】
【就记上木头两个字,我以后每报一次,你就记一次,我倒要看看这块姓盛的木头什么时候才能明着开窍。】
时洲无声哼哼,目光却舍不得离开忙碌中的盛言闻。
在经过十几分钟的精准走戏后,正式拍摄终于开始了——
这场戏就是任妄得知杨胜邦布局刺杀后,提刀前往军营从而应下的擂台战比拼。
盛言闻的打戏一如既往地流畅给力,每个镜头都过得近乎完美,惹得围观的工作人员都发出了赞许的惊叹。
时洲看在眼底,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憨憨默默观察着目不转睛的时洲,又和边上面色平静的鹿然做了对比,只敢在心底默默吐槽——
行叭。
鹿然确实不像是为了盛言闻才跟组化妆的,反倒是他家洲哥,三天两头地往有盛言闻的地方钻。
怎么整得和粉丝追星似的呢?奇奇怪怪。
盛言闻顺利解决了军营的武打戏份,边上就有工作人员说道,“下场戏轮到章许溪的封尧上场了,也是接着剧情的。”
身旁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轻笑低喃,“太好了,总算等到了。”
时洲闻言,不由瞥向好友鹿然。
察觉出来的憨憨恍然大悟,低问,“鹿先生,原来你喜欢章许溪啊?”
鹿然在听见这个名字后,杏眼里顿时变得亮晶晶起来,“嗯,我挺喜欢章许溪的,喜欢他在舞台上唱跳,也支持他转型拍戏……他、他出演的任何角色都喜欢。”
很快地,开拍声再次响起。
盛言闻饰演的任妄在痛击了杨胜邦和对方的一众下属后潇洒离开,闻讯赶来的封尧特意接应好友唱起了红脸。
这场只是简单的过渡戏,重点在于章许溪饰演的封尧。
这一回,轮到鹿然看得目不转睛。
时洲注意着好友难以掩饰的羞涩感情,目光不由往下一落。
眼前的鹿然还是少时记忆中的那个乐观且温柔的性格,而纤细好看...
的手腕上还没出现那道永远无法抹去的疤痕。
虽然现在的鹿然没提及,但穿越回来的时洲知道——
当年领养鹿然的那对夫妇,正是章许溪的亲生父母。
换句话说,因为双方父母是挚交关系,鹿然和章许溪从小就认识,算得上竹马一对。
后来鹿家遭遇变故后,鹿然寄养在了章家,虽然不是正式的领养关系,但两人在外人眼中是名义上的兄弟。
只不过,鹿然对章许溪的感情越了界,暗恋至深,且甘愿追随着对方的步伐前进。
——时洲,许溪他说,他愿意和我试试。
时洲还记得当初鹿然在当初电话里的欢喜,可仅仅一周的时间,两人的‘恋情’就遭到了媒体的曝光。
演员事业刚有起步的章许溪被高挂上了热搜,回应的话题标明的字眼是#否认恋情#四个大字。
再后来,时洲见到了割腕倒在血泊中的鹿然。
苍白的,绝望的,仅剩一丝生机的好友。
…
思及往事,时洲望着章许溪的视线又沉又冷。
即便五年后的章许溪凭借实力在大银幕上获得一席之地,但他在时洲的眼中,不过是个能为了前途、伤害好友的渣男!
【十五,如果我帮着鹿然远离章许溪,未来的世界线有机会跟着改变吗?】
系统回答,【洲宝,等到了一定的时间节点,无论你做出哪种选择,世界线是围绕都是你本身进行改变融合的,至于宿主朋友的命运,系统中心没办法做百分百的保证哦。】
毕竟,鹿然是独立的思想个体。
换句话的意思是,即便时洲希望鹿然能改变、避免伤害,但终究要看本人自己的意愿,这是旁人不可以勉强的。
【我知道了。】
时洲应话,还是盯着章许溪。
但凡有一丝一毫可以改变的机会,他都不愿意好友再重蹈覆辙。
接完过渡戏的盛言闻下了场,不自觉地看向了时洲所在的位置,可对方这回完全忽略了到他的存在,反倒紧紧锁定了拍摄中的章许溪。
清浅冷然的眸光变得深邃又专注,盛着化不开的复杂情感。
“……”
盛言闻绷紧下颚线,一时间连助理递过来的水都没心思喝。
助理小成察觉到他的低气压,小心翼翼地问,“闻哥,你怎么了?”
盛言闻不自觉地拢紧手,结果反倒触及到了还没好全的虎口,沉声,“手疼,我去冲一下水,你别跟来。”
时洲的注意力并没有在章许溪的身上停留多久,一挪视线就发觉了盛言闻独自远走的背影。
时洲看向站在原地的小成,无声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小成想起那日在休息室里撞见的一幕,再度小机灵上线,他靠近低声透露,“闻哥虎口上&#3034...
0;伤还没好全,说手疼。”
“手疼?”
时洲顿时没了看拍摄的心思,起身往外走。
憨憨急忙跟了两步,“洲哥,你去哪里?”
时洲止住他,“你别跟来。”
“……”
两家助理对视一眼,一人懵逼,一人了然。
——啊?说好的来看拍摄,跟在导演身边学习呢?
——看吧!闻哥和时洲说的话都差不多!他们肯定有问题!
…
三分钟后。
盛言闻用冷水缓了缓手上的痛感,只是怎么都压不下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燥意。
他闷着一口气正打算外回走,不料碰上了迎面找来的时洲。
时洲主动问,“我听小成说,你手还疼着?”
盛言闻稳着脸色,“一点小伤,没那么矫情。”
时洲还是不放心,试图用目光去观察伤口,“那消炎药不管用吗?天气那么热,如果长时间不好就麻烦了。”
“我自己心里有数。”
盛言闻不着痕迹地捏拢住虎口,反问,“你今天没戏也赶来片场,真是为了听孙导讲戏?”
“你对我的拍摄通告记得那么清楚?”
盛言闻没料到他‘错’了重点,“通告单上明白写着,顺带看了看就知道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像我关注你一样,也那么关注我呢。”时洲尾音藏着一丝失落,转瞬即逝。
“跟在孙导身边多学学是挺不错的,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看你的拍摄。”
“……”
盛言闻沉默一瞬,脑海中还记着刚刚时洲看章许溪的眼神,“是吗?难道不是拿我当借口来看其他演员?”
毕竟从开机到现在,任妄所有的戏份都和章许溪扮演的封尧连在一块。
盛言闻对时洲没有‘对家’的偏见,在他看来,演员间要演好戏才是第一准则,私下相处好或坏都是小事。
只是,盛言闻不希望时洲拿他当借口掩饰,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时洲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什么?”
盛言闻点明,“章许溪手背上的划伤比我严重,同样都是剧组同事,你其实可以绕过我直接多关心关心他,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
这下子,时洲总算反应过来。
他破天荒地轻笑了一声,确认无人后眼疾手快地拢住盛言闻的手腕,止住去路,“盛言闻,你等等。”
手腕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和盛言闻的体热形成了强烈的差别。
这抹沁爽的凉意一路延伸压制住了虎口的麻木刺痛,就连体内的燥意也跟着奇妙消散了。
盛言闻明面上不显,正经又克制,“时洲,你醉酒那天我就说了,我们的关系还没熟到这种地步。”
拒绝归拒绝,倒也没挣脱。
时洲自顾自地解释,“我对章许溪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不关心他戏演得怎么样,也不在乎他手背上的划伤是好是坏。”
盛言闻不接话。
时洲继续用指腹蹭了蹭对方的手腕,似安抚又似揶揄,“你别瞎想啊,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呢。”
“……”
...
盛言闻没由来地卡壳。
心头的燥意顷刻没了个干干净净,他抽手避开对方的视线,“我没瞎想,你不用和我解释。等一下得拍摄,我先回去了。”
时洲盯着对方略快的步伐,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
有人虽然还没开窍,但醋王本质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