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我没说,回见。”池妄挑眉,转身重新回到了前台,继续招揽顾客。
闻岁把玩着符上的吊穗,手指无意识绕来绕去,时不时看向江暗,欲言又止。
感受到旁边的人注视的视线,江暗把表格保存,才开口说:“我那会儿送,也不肯要。”
“怎么知道我不肯要,最开始好意思卖我四千二。”闻岁那股火压不住了,咬牙切齿,怒气冲天。
江暗转转椅,看着他一脸不高兴的憋屈,解释说:“都说了是开玩笑,钱不是退了?”
“没全退,留了四百!”说到这个来气,闻岁猛干了一大口水。
看看人家,只是普通学关系都能虔心诚意求个符,他们这十几的情谊大概喂狗了吧。
说错了,连狗都嫌弃。
江暗点开他的微信对话框,转回去四百:“好了...
,现在可以当是我送的。”
闻岁连手指都懒得动,从唇缝里吐出两个字:“晚了。”
“要怎样才消气?”江暗用膝盖碰了一下他,“要不我明天再去给求一个?”
闻岁轻嗤,把他的转椅踢开:“不用,用不着,表格弄完了吧,我们各回各家。”
得,看这满脸嫌弃的臭脸,这回是真哄不好了。
江暗送完邮件,关了电脑,拎着人的帽子起身,两人拖着行李箱一前一后出了夜『色』。
他偏头看着一脸紧绷的小朋友,又耐心说:“很晚了,要不我先送回去。”
“不用送,我自己打车。”闻岁面无表情『摸』出手机,才看到屏幕上谢明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微信。
[儿子,不好意思,我们临时要去外出个差,后天回。先自己回家呆会儿,或者找学先玩两天。]
闻岁扯了扯唇,每回都是这样,广场上的鸽子都是老俩口放的吧。
他收起手机,扔进裤兜,心里那股压不下去的火更燥了,揍人。
好巧,眼前有一个欠揍的,手痒。
大概今不宜出门,怎么谁都能惹他不痛快。
江暗看他的动作,准备拦出租的手收了回来:“不打车?”
闻岁把手揣进口袋,烦闷出声:“我爸妈不在,算了,也无谓,我散会步再回去。”
从小到大,他被这样临时的失信伤无数次,从一开始的委屈到后面逐渐平和,按理来说早应该习惯的,但是觉得烦。
他原以是父母离不开他,现在看来,反而是自己陷入斤斤计较的矫情,没意思,别没意思。
鼻尖上猛一凉,有几滴水落下来,好像又要下雨了。
一阵风吹来,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往兜里又挪了挪。
“那跟我回酒店,反正他们不在。”江暗扫了眼酒店址,很近,步行五分钟能到。
闻岁在别扭,扭头不肯看人:“不,闹着矛盾呢,谁要跟回。”
“气?因我没第一时间送符?”
“昂,我是心眼小,说怎么办吧?”
“那今晚包我,让我干什么都行,怎么样?”江暗扯着他的袖口,拖着人朝着酒店的方向走。
闻岁也没挣脱,懒洋洋任凭人拉着,牵线木偶似的。
也行,总比回那个冷冰冰的大房子强。
两人顺着三中外的小路慢吞吞散步去,抵达酒店,办理入住。前台把身份证登记后,把房卡递去。
大概是很少看到两个男生订这样的房间,看上去在闹别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闻岁心里『乱』糟糟的,全程沉默,低着头跟着江暗坐电梯上去,进了房间。
『插』上房卡,灯光骤然变亮,两人的视线落在那张一米八的高贵大床上,双双再度失语。
一起睡,倒也不是很挤。
江暗撑着墙,捻了捻指尖,声音低了些:“一张床?”
闻岁没好气看他一眼,自顾自拖着行李箱进去:“本来给订的,难不准备两张床让叫人来,明早来抓『奸』?”
“我现在怀疑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知道抓『奸』什么意思吗?”江暗好笑看着他。
闻岁突然卡了壳,缓慢眨了一下眼:“是……伴侣出轨,正房抓小三?”
『操』,这样一说,怪不得简映是那种反应。
正房大半夜的去夜总会抓人,都觉得狗血刺激,那位朋友大概在脑子里已经播完了一场小电影。
闻岁觉得脑子嗡了一瞬,又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对,算是这种狗血剧情,他跟江暗怎么可能是这种关系,顶多算是哥哥不学好,弟弟家法处置。
...
“算是有点常识。”江暗把门带上,坐在沙上看着他,“是正房?”
闻岁翻了个白眼,往另外一只沙上一躺:“是不是有『毛』病,非要跟我扣字眼。我跟说,今天要跟算的帐很多,一晚上都算不完。”
“嗯,我等慢慢算。”江暗撑着头,慢悠悠说,“说吧,怎么算?”
闻岁打量了一下房间,那股恶作剧的心态上头,恶劣出声:“罚,今晚睡上。”
江暗无奈:“……我是明天再去给求个符吧。”
“不行,求了我也不要了,睡上这事儿翻篇。”闻岁抬眸看着他,眼底带着挑衅。
“上很硬,也很凉,我会感冒。”
“那怎么办呢,正巧我今天心情不好,撞枪口了。”
“换个惩罚。”
“怎么啰里八嗦的,刚说干什么都依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闻岁双腿搭在沙边上,懒散晃着,一脸没得商量的嚣张样。
江暗起身,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闻岁仰着脑袋看他,绷紧了唇,处于下位也凶神恶煞:“干什么,讲道理,这房是我订的我付的钱,要不满意自己出去。”
江暗垂着眼睫,抬手『揉』了一下他『乱』了的碎,声音低而缓。
“哥哥错了,让我睡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