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好热啊晏折渊。”
蒋游原本想上楼找别亦南和邵里玩,却又想听晏折渊和迟青青说些什么,偏偏还不好意思靠得太近,只好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假装专注地吹空调,被晏折渊这么一说,蒋游顿觉心虚,立刻找借口道。
“那也不能对着空调吹,小心感冒。”晏折渊道,这才转向迟青青,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孩子不太听话,你继续。”
“啊,小游是有点任性,不太会照顾自己,”迟青青有些懵逼,只好顺着晏折渊的话往下说,“挺让人操心的。”
没想到晏折渊闻言却是微微皱眉,反倒变得不乐意了:“那倒没有,小游总体还是很懂事的。”
俨然一副“我的孩子只有我自己能说,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说我孩子不好”的混账家长模样。
迟青青更懵逼了,她看着晏折渊:可我这不是在顺着您的话往下说吗?
晏折渊低头喝了口茶: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两人都沉默片刻,晏折渊若无其事地开口:“工作还顺利吗?”
直觉告诉迟青青最好不要再讨论上一个话题了,于是她很配合地说:“还好。”
她像大部分孩子一样,怕父母担心,总是报喜不报忧。
“好什么啊,我觉得一点都不好。”晃过来的蒋游正好听到这一句,便忍不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末了皱眉道,“那个刘总可能不是故意的,但你的领导肯定是。我虽然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第一次,不过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青姐,你的学历不差,工作能力也强,与其受这种委屈还不如早点换个工作。”
“你说得对,其实我也在考虑了,”迟青青有些犹豫,“只是最近是招聘淡季,新的工作不好找,还是过一阵再说吧。”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晏折渊忽然问。
迟青青愣了一下,刚才汇报学业情况时她没仔细说,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出晏折渊对自己的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只囫囵说了个大概,可是现在又是为什么?
“金融。目前在做的也是证券投资方面的工作。”迟青青老实地说。
“在校成绩怎么样?”
“我是我们那一届的前三。”
“具体说说。”
涉及到具体的内容蒋游就有点听不懂了。但他知道迟青青一直都很优秀,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机会。
晏折渊和迟青青一问一答,渐渐地双方都流露愉快的神色,一时相谈甚欢。
在这种氛围里,蒋游的心里却忽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
他看看晏折渊,又看看迟青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完全无法插...
*入这两人的谈话当中,甚至产生出“他们说的是中文吗我为什么听不懂”的迷惑感,不由觉得有些沮丧。
他不是那种容易焦虑和自卑的性格,也从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差,可是这一刻却由衷地体会到了学霸与学渣之间的差距。
难怪晏折渊跟自己在一起时总是像在带小孩儿,可能自己跟他确实没什么共同语言。
刚沮丧了一下,情绪还没来得及扩散,蒋游又忍不住地有些生气。
明知道自己听不懂,为什么他们两个还要一直聊这个话题啊,不能换一个吗?
而且世界上哪有像晏折渊一样的爹,刚有了学霸女儿就忘了学渣儿子,这变心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越想越气闷,见两个人还在继续讨论,蒋游咧了咧嘴,干脆上楼找别亦南去了。
几分钟后,晏折渊对迟青青道:“游游说得没错,以你的专业水平待在达方,尤其还跟着那样的领导只会是浪费时间,如果你愿意,下周可以来晏氏上班。”
“这……不好吧?”
迟青青愣了一下,当初毕业时她的第一意向就是晏氏集团,可惜晏氏是出了名的难进,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导致她最终铩羽而归,没想到会在这里峰回路转。
“没什么不好的,你有这个能力。况且你进去也是从普通员工做起,这一点跟别人一样。”晏折渊说,“不过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晏氏比达方更适合你。”
他顿了一下,第一次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对迟青青道,“这样的话游游也能放心点,不然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会一直挂着这件事,你说呢?”
我说该不会说了半天,从头到尾您真正想对我说的就是这句话吧?
迟青青愣愣地想——难道别人家的爸爸也是这么偏心小儿子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
迟青青没待太久便告辞了,确定自己能进入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公司后她急着回去辞职然后交接工作,多一秒都不想耽误。
晏折渊起身去楼上找蒋游。
棋牌室里,蒋游正在跟别亦南和邵里打扑克,晏折渊进来时他已经被贴了一脸的纸条。
“在玩什么?”晏折渊自然而然地坐到蒋游身边问。
蒋游恍若未闻,专心出牌:“一对八。”
别亦南立刻跟上:“一对十。”
晏折渊:?
“一对K,谢谢,出完了。”邵里把最后两张牌扔进牌池,主动为晏折渊解惑道:“斗地主。”
看了一眼蒋游手里的牌,一对A带一张4一张6,看来这地主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醋儿,你要不直接扔牌认输吧。”赢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别亦南挠了挠头对蒋游说,“这次就不贴你纸条了,不然还得再裁一张纸。”
蒋游:“别废话,你怎么知道我会输。”
手里抓着三张2的别亦南:“……”
晏折渊忍不住笑了一下:“游游,这把你确实赢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蒋游的牌,谁知蒋游竟是头也没回,直接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赌气意味十分明显。
一旁的邵里扬了扬眉。
连别亦南这么迟钝的人都看出不对劲来,咳了一声默默把自己的牌扔掉。
“哪有你这样斗地主的啊,竟然把三个2留在最后!”蒋游顶着满脸的纸条抱怨,“再来!”
“那什么,要不等会儿再来,我想喝口水。”虽然不知道刚刚在下面发生了什么,但别亦南很识趣地站起来,顺便招呼邵里一起走。
邵里却是有点想留下来看晏折渊的笑话,故意笑了笑:“你去吧,我不渴。”
晏折渊:“……”
...
别亦南:“?”
“谁管你渴不渴了,”为了好兄弟的幸福,别亦南急中生智,“你不是手劲儿大吗,下来帮我拧瓶盖儿。”
邵里:“……”
蒋游:“……”
等到别亦南(手无缚鸡之力版)和邵里(专业拧瓶盖儿,一次十块)都走了,蒋游还是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
“游游,怎么了?”晏折渊试图搞清楚状况,凑过去想把蒋游脸上贴着的纸条拿下来。
没想到蒋游却是再次往后让了让,很是灵活地避开晏折渊的手。
“别动手动脚的,”脸上的每一张纸条都透露着“我在生气”的讯息,蒋游冷酷地说:“晏折渊,我现在相信你是个直男了,直男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