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珠子“噼里啪啦”地拍打着一树红梅,可怜的花瓣禁不住暴雨的摧残,在风雨中簌簌发抖。
萧慎不禁俯身采摘了一朵最娇艳的红梅,汁水饱满的花瓣落于修长有力的手指间,他无限爱怜地揉着花瓣,将花瓣里方才吸满的雨水,一点一点榨了出来……
良久后,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将怀中陷入沉睡的先生放入被褥间。
红肿的...
眼皮子安静阖上,鸦羽似的眼睫湿得一簇一簇,隐约可见湿乎乎的泪痕,瞧着极为可怜动人,像是才被人狠狠折腾过似的。
谁又能想到,受折磨的其实是他自己。
清心败火的茶水堪堪失效,萧慎顶着刺骨冰冷的寒风走入院落中,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这才重新回到内殿。
***
翌日清晨,意识回笼的一瞬间,沈青琢只觉额侧那根青筋频频跳动,头疼欲裂。
他闷哼一声,缓缓睁开双眸,目光茫然地盯着顶帐看了片刻,恍然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赴了楚王的鸿门宴,中途谈崩了,那该死的萧弘曜竟然在茶水里下药,害得他……
记忆倏然中断,沈青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回想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却只记得孔尚将他背了回来。
等一下!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片段,他想起昨夜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朦朦胧胧的梦。
梦里浑身燥热的他,仿佛陷入了一汪清凉的湖水中,一个身影模糊的人抱紧了他,随即那温香软玉便让他舒舒服服地……
沈青琢猛地坐起上半身,不会吧?
他昨夜该不会没抵住药效,随意轻薄了哪位女子?
“先生……”这时,耳畔传来一道低沉微哑的哼声,“你醒了啊。”
沈青琢身形一僵,动作生硬地偏过脑袋,正对上一张慵懒惺忪的俊脸。
对视一眼后,他试探着开口问道:“小七……昨夜一直是你陪着先生么?”
萧慎懒洋洋地撑起胳膊,如同一只刚刚睡醒的野兽,“怎么了?”
沈青琢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昨夜小徒弟陪在他身边,那他必然没有机会去霍霍其他姑娘了。
然而下一刻,萧慎开口问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先生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清透的瞳孔微震,沈大人难得话说不利索,“发、发生了何事?”
萧慎也不答,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地盯着他。
“难道……”沈青琢心一横,直截了当地问道,“难道先生糟蹋了哪个小宫女?”
萧慎:“……”
他哽了哽,似笑非笑地歪着脑袋,“倘若我回答是,先生要怎么做?要对他负责吗?”
沈青琢一时心乱如麻,眼睫不安地颤动着。
他一向洁身自好,来到大雍的这几年,从未沾染过任何女色,一是因为没碰见喜欢的人,二是他迟早要回去的,岂非平白辜负了人家姑娘。
似乎猜到了他的反应,萧慎又道:“我说——”
“先生不是不负责任的渣男,假如当真毁了哪家姑娘清白,绝不会装作若无其事。”沈青琢正色,“先生会想办法的,你先告诉我是谁?”
萧慎定定地望着他,半晌后,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昨夜先生一直与我在一起,没有旁人。”
“呼……”沈青琢终于放下心来,转而伸手打了一下小徒弟,“打死你,叫你没事吓先生。”
他压根没往深里想,只当昨夜做了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
萧慎笑眼盈盈,语气意味深长道:“不过,先生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记这有什么用?”沈青琢起身下榻,结果腿...
一软,差点没摔下去,幸好身后伸出一只大手,及时捞住了他的腰。
“先生小心些。”萧慎低声提醒道,隔着里衣,手心却又记起了那绵软湿滑的触感。
昨夜他没敢太恣肆,但最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探入衣衫内,用掌心丈量一番柳腰。
但先生的细腰实在是太过敏感了,光是指尖轻触,便会颤如……
“哎,先生越来越不中用了。”沈青琢轻轻叹了一口气,稳住身形,脱离大手的掌控。
他走至铜镜前,抬手掀开衣襟,镜中映出平直凸出锁骨处,赫然有一小块红红的印子。
“我说这儿怎么有点刺疼呢,小七,我昨夜磕着哪儿了?”沈青琢不由纳闷道,“不对,这也不像是磕伤啊。”
萧慎不动声色地回道:“也许是被虫子咬的吧,我给先生找药擦一擦。”
沈青琢微微蹙了蹙眉,“这寒冬腊月的,哪儿来的大虫子?”
大虫子萧慎坐在床榻上,暗自舔了舔锋利的牙尖,转移话题:“先生昨日在楚王府,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