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

夏油杰把头发盘起, 熟练的扎了个丸子头，眼底饱含笑意：“你上辈子就夸过我了。”

游泳池的白发人鱼激动了起来，鱼尾巴把池内的水都拍到了台面上：“那杰呢！杰夸过我嘛？”

夏油杰回想着, 刚开学的时候，五条悟对自己的容貌并没有什么自觉, 还是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次次的调侃, 歌姬前辈见到五条悟凑上前的脸不争气的红过脸，才让他自己意识到，大家似乎很喜欢他的长相。

夏油杰并没有什么“普通的我不能和好看的人做朋友”的想法, 有一个帅气的朋友是个挺值得炫耀的事，就像女生会欣赏漂亮的女生，男生对男生的容貌也有着在线的审美。

平心而论，五条悟的颜值高得离谱，特别是他那一米九的身高，每次夏油杰和他外出任务时，身边总会投来惊异和羡慕的视线。

“……是啊，悟也很漂亮呢。”

甲板上, 史黛拉陆续安抚好奴隶们, 把他们带入改造好的房间休息。

夏油杰把思绪放到了正题上：“这次是五老星布置的任务, 夺回RED。我们在前往RED岛的途中，我们会分一次船，把愿意回家的奴隶送走。”

RED, 正是天龙人注射后延长寿命的秘药, 它在一座偏僻的小岛上进行生产。上次夏油杰在香波地群岛端了多弗朗明哥的拍卖会场后，五老星似乎往“夏油杰讨厌堕落的天龙人”这方面猜了, 单方面的认为他和多弗朗明哥杠上了。

由于RED生产的材料, RED必须在专门的岛屿上加工, 岛屿坐落在无风带，附近没有海流也没有风，以风力行驶的帆船一旦进入该海域便会动弹不得，无法前行无法后退。

加上无风带的海域下生活着超巨大海王类，体长有着几百上千米，能够一口吞下人类生产的巨轮。就连夏油杰此刻乘坐着的天龙船，也不过是海王类眼中的玩具车。

在无风带行驶，要么给船装上螺旋桨——就是这样会引起海王类的注意，有着翻船的风险。要么驯服海兽拉船——不过海兽也是海王类的食物，依旧有着引来海王类的危险。

海军想到的办法是，把散发着大海能量的石头——海楼石贴在船底，骗过海王类的感知，再在船尾搭建几个风扇，缓慢安全的渡过无风带。

夏油杰乘坐的天龙船便是这个构造。

早年，多弗朗明哥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得知了RED岛的坐标，作为海贼，他的船自然是开不进无风带的，但多弗朗明哥是线线果实的能力者，可以自由操控肉眼看不见的细线，还能通过把细线挂在云彩上，进行空中漫步。

多弗朗明哥就这样从北海漫步到了RED岛，岛上的守卫根本不是多弗朗明哥的对手。

他掐住了天龙人的命脉，知晓了秘药的制作方法，同时将这条产业链归于自己的名下。身为前天龙人的一员，多弗朗明哥很清楚，想要挟制世界政府，就得从天龙人下手。

果然，政府妥协了，对他在北海的所作所为不理不睬，而多弗朗明哥就顺势接替了RED岛的管辖权。

现在，五老星派出了天龙人夏油杰去“拿回”RED岛。

多弗朗明哥是（前）天龙人，夏油杰也是天龙人。多弗朗明哥想要政府给自己开后门，就不能真的杀死夏油杰，而夏油杰获得了五老星的许可，可以直接杀死扣押多弗朗明哥。

其实五老星的原话是——“处理掉那个堕落的后裔”

处理。

是杀死还是关押，由夏油杰决定。

多弗朗明哥虽然现在主要在北海活动，没把势力投入伟大航路，但他的悬赏金已经过亿，夏油杰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多弗朗明哥。

用手一撑台面上了岸，白发人鱼坐在泳池边，挨着夏油杰：“不就一个小海贼嘛，我会帮杰的~”

“不是这个问题。”夏油杰弹了下五条悟的额头，“把见闻色关了，我一点一点告诉你。”

“……哦。”

“五老星不傻，我还没见过多弗朗明哥，关于他的事情，全是听他人转述的，并不能判断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五条悟说：“我看有篇文章写，ABC三个人认识D，只要你和ABC三个人交流过，你就可以知道D是一个怎样的人了。所谓的‘通过三个人认识一个新的人’……杰你从多少人口中听过多弗朗明哥了？”

“这不一样的，就算是再多的他人，都不能代替你的观点，想要真正认识一个人，必须是自己亲自去接触，自己下判断。”

“五老星看起来对我是很重视，可这次的随行人物，只有玛丽乔亚那一干没什么用的护卫，根本没派出什么厉害的海军保护我。还有三年前‘我’父母的死亡，我让Ber模拟了一下，只要有个CP0或者中将在场，就不可能救不出天龙人。”

“意思是……五老星要除掉你们？”五条悟实力很强，关于政治势力的弯弯绕绕却是不怎么在行。

“是啊，明明夏油家只有我一个了，难道我要成为19个家族中最先断后的吗……”

人鱼气呼呼的拎重点：“和我在一起，杰你已经断后了。”

“也对……反正这次RED岛的航行凶多吉少，说不定五老星都和多弗朗明哥通过气，说要是杀了我，还许诺给他甜头什么的……”

五条悟搂上了夏油杰的腰：“没事的，杰不会被杀的。”

黑发青年轻松的笑笑，他感受到了五条悟微微发颤的手臂：“这次出来前我还特意骗了查尔罗斯20亿，把来不及送走的奴隶一口气都带出来了……”

“悟，要是我真的出事了，你要把那些带出来的奴隶们都安顿好，不能让他们再被抓回去了。”

“……”

“唉，我想得太简单了，这样真实的一个世界，仅仅是…产物吗？”

“………”

“如果世界都是假的，为什么只有我们是真实的呢？我以前刻意规避的问题，现在都挤到我面前来了。”

五条悟没有用见闻色，夏油杰这离别一样的遗言让人鱼的心里很是惴惴不安：“…………杰，你到底在说什么？”